但是此刻裴玉觉得,幸好他没有提早站队。否则真的站到大皇子一派,他一定会被这个猪队友坑死。
想到这里,裴玉的眼神变得平静起来,倒是在看着陈玄德的时候,目光带着几分同情。
急功近利至此,大皇子如何能当大用?
皇帝还给他起名睿,这厮蠢得无可救药,怎么配得上这个睿字?
不等陈玄德站出来阻止,旁边就已经有人想上前拉住大皇子的衣袖。
云承睿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后,后者自觉地松了手。
灵武帝放在扶手上的五指微微用力抓紧,片刻后又不动声色地松开:“说。”
云承睿立刻拱了拱手:“父皇明鉴,那日三弟中毒之后,儿臣也是日夜忧心,恨不能替三弟受此劫难,只能想办法尽早抓住凶手,替三弟出口气。”
灵武帝淡淡地点点头:“你有这份怜惜手足的心,朕很欣慰。”
裴玉轻轻挑眉,灵武帝这语气可是听不出半点儿欣慰的意思来啊。
如果会看个眉眼高低的人,估计现在也能看出点儿不对的苗头了,只是大皇子向来自负惯了,又得意了这么久,竟然没注意到上头皇帝的脸色不大高兴。
他是真的把皇帝的话当做夸奖来听了。
裴玉在心底叹了口气,真是个实诚孩子。若不是皇后一派力保,这位爷哪里有资格上朝听政了?
云承睿得了表扬心中高兴:“谢父皇夸奖,儿臣不负父皇期望,已经将下毒之人找出来了。”
陈玄德闭了闭眼,看见不少同僚们都用征询的视线望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裴玉一脸忐忑地拿着白虎堂两个泼皮的供词找上门时,他就觉出不妥了。
那份供词竟明白写着他们奉命找了乌头送入宫中,作为陷害宫女谋害皇族的证据。
裴玉告诉陈玄德,他原本在调查假铜钱的案子,却没有想到这桩案子竟然还牵扯出之前的投毒案,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才上门找陈玄德。
陈玄德打发了裴玉之后,立刻让人把消息递进宫里,提醒大皇子不要轻举妄动,这桩投毒案或许还有变故。
云承睿明明答应得好好地,谁能想到他转头就在大殿上直接说了?
陈玄德知道,其余几人看他的意思就是在问,现在跳出来保大皇子,可行不可行。
问题是,陈玄德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查出来后宫中有人私藏乌头,那人又有下毒的动机,这才把消息告诉了云承睿。毕竟这份功劳落在谁的头上,都不如落在云承睿头上最有用。
但是案子还未盖棺定论,云承睿就这样急吼吼地跳出来想要抢功,却让陈玄德多少有些心凉。
大皇子好高骛远,急于求成,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坏大事的。
当然,陈玄德不会知道,他所看到的那份供词,其实被裴玉多添了一句话。从清涟屋子里搜出来的乌头,还真不是大皇子栽赃的。
皇帝稳坐在龙椅之上。
大殿一片沉寂。
片刻后,灵武帝开口问:“哦?锦衣卫和西厂的人倒不如朕的皇子能干,能在短短数日便查出下毒的凶手来?”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