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中杰听着谢姑娘明目张胆要一直软禁他祖母的话,内心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他祖母是心甘情愿的,在谢家手底下,虽没有荣华富贵,可却能安享晚年。
此时颂音都说了不需要准备多余的东西,谢亨也就白忙活了一场。
谢亨对这小后生的好感还是很足的,甚至觉得这屈中杰和他一样,都是突然得了富贵的穷人,心里肯定不适应,所以尽可能去安抚对方。
晚上,屈中杰老老实实地回去找祖母告别。
但也没做得太过煽情,有了颂音的提醒,他就和寻常时候一样,平静与老太太交流,和谐地吃饭,又说天冷了,第二天要去集市上给老太太重新买些御寒的衣物。
祖孙二人是有些默契在的。
当听到孙子说的这些话之后,老太太心里也就明白了,只拍了拍孙子的手,让他多带些银钱,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次日上午,屈中杰便去了拥挤的集市。
他随便逛了逛,因为颂音的提醒,他也开始努力地感知周围的一切,迷糊中也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人跟踪了似的,总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那背地里仿佛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心情本就紧张,迎面便撞到了一个头戴着帷帽的女子。
女子手里抱着的一株花草落下,他立即上前帮忙捡了起来,只是抬起头,觉得女子有些面熟。
蒋昙儿轻轻掀开帷帽的一角,盈盈一笑:“是屈公子吧?我记得你呢……”
屈中杰恍惚了一下,心头一震,仿佛有浪花拍打在心房。
但是很快,他抖了抖自己的脑袋,道:“蒋、蒋姑娘?真是对不住,都是我莽撞,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的,不过……就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挑中的这盆兰花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养得活……”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屈中杰连忙说了一句,他看了看花,“这种花我见过的,若是姑娘不介意,改日我去采一株来赔给你……”
“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蒋昙儿笑着,轻轻又道:“我最近听人说,还有一位屈公子种出了花生,被陛下赏了官职呢,屈姓不是很常见,那位大人该不会是屈公子你的亲戚吧?”
屈中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正是在下……当初那花生本来……”
屈中杰声音顿了顿,又笑道:“蒋姑娘,这花儿……等以后再还给你行吗?我最近比较忙,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那定是有要紧事了,只是……我母亲过世,兄长最近很是伤怀,他最喜欢这花儿了,我本想将它赠给他的,不知屈公子你什么时候走,若是来得及的话,我还是想麻烦你一番……”蒋昙儿眼神有些失落,看上去像是受了重创一般。
屈中杰每日学东西,保命手段还有各种地志县志,忙得不得了,对蒋昙儿的事儿是一点都不了解。
“这么着急用啊?可是我……”屈中杰下意识便要说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可还没说完,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认得,是谢家的人。
之前谢家给他请过武师傅,专门负责教导他以及……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