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乐为赶走,阿红抬脚跨进店铺内,而路人见没了热闹可瞧,也就渐渐散去了。
阿喜有些忐忑地走到阿红身边,小声道:“阿红姐,怎么办,我听说月容庄的钱老板有钱有势的,他会不会……”
阿红一摆手,毫不在意道:“论有钱,谁能比得上咱们老爷,论有势,谁能比得上知县大人?一个开胭脂铺的而已,还当自己是根葱了!”
说罢就高高兴兴地擦拭货架了。
阿喜站在原地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啊,老爷是县里首富,知县大人的公子是大少爷的好友,而这铺子,可是少奶奶开的,她们又何须惧怕那个钱老板?
想明白这点,阿喜由衷道:“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还是阿红姐聪明。”难怪阿红姐能成为少奶奶最看重的人呢!
阿红听了这话,半点不谦虚地点头道:“那是自然!”
阿喜殷勤地跟到阿红身边帮忙,问道:“那阿红姐,这事儿还要不要告诉少奶奶?”
阿红点头,“那是自然。”
当天傍晚,阿红等人关了铺子回到傅家,正准备将钱老板的那事告知少奶奶,从侧门走进去才发现,宅子里不见几个下人,只听得到正院那里传出锣鼓声。
看门的阿麦告诉他们,“今个儿府里给少奶奶庆生,老爷请了戏班子,咱们人人都能分糖分肉吃。你们是东院的人,赶紧去正院吧!好多人都围在那儿看戏呢!”
这年头,糖跟肉一样是稀罕物,他们在傅家当差虽然不愁吃穿,但也就缝初一十五能吃上一顿肉,糖更是一年到头都尝不到几次。
阿红和阿喜一听是少奶奶过生辰,又听到有糖有肉,当下就把别的事儿给忘了,径自往正院走。
穿过垂花门,又绕过抄手游廊,两人进到正院里,就瞧见园子里已经搭了个戏台,老爷夫人,少爷和少奶奶都在大厅里坐着听戏,其他下人们则坐在廊下摆了小桌席地而坐,一边看戏一边吃喝。瞧见她们二人来了,几个相熟的丫鬟立刻招手唤她们过去。
阿红凑过去坐下,诧异道:“老爷和夫人竟肯让咱们在这里用饭?”
一个丫鬟道:“是少奶奶说的,说让咱们在这里吃,也能一块看看戏。大家都规矩些,等吃完收拾干净就行了。”
阿红这才放心。她和阿喜一起朝着戏台子上看去,这时戏台上那个花旦正挥舞水袖唱着祝词,那花旦生得眉目如画,简直妩媚极了。
阿红愣了愣,跟阿喜咬耳朵,“这不就是少爷曾经带到家里来的那个戏子吗?”
与此同时,正坐在大厅内一边看戏一边吃饭的林善舞也注意到了那个花旦,辛氏见她频频往那儿看,笑道:“那个听说是满芳园的台柱子,叫什么我忘了,你也觉得他唱得好?”
林善舞摇头,其实她不太会听戏,只道:“只是觉得有些面善。”
听了这话,一旁静静吃饭的傅家宝眉头动了动。
这时候,厨房上来一道莲子汤,辛氏说起这汤厨房换了新配方的,味道比从前好,让傅老爷和林善舞多尝尝。
至于傅家宝,能看到他安安静静跟着吃东西,辛氏已经觉得十分欣慰,也不敢让傅家宝把她当亲生母亲看待。
傅老爷吃两口莲子汤,再看看坐在旁边的儿媳,又看一眼院子里的戏台子和周围高兴热闹的下人,有些可惜地叹口气,“要是亲家也能过来热闹热闹,那就更好了。”
傅老爷这次给林善舞庆生,其实给请了林家人的,可惜林家自己也要做营生过日子,又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能替女儿撑腰做主,却不想过多地踏入傅家,于是没没来,只是想到傅家特意给女儿庆生,才临时准备了份礼物送过来。
傅老爷也就感叹一番,便继续看戏了,林善舞则和辛氏轻声聊些管家的事,傅家宝左看右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于是悄没声息地起身,往那临时收拾出来给戏班子的屋子走去。
也是巧得很,他刚刚走进去,那台上的花旦就下了台,他得换衣裳准备下一场戏。
谁料刚刚掀开一层布幔走进里头要脱衣裳,就被早已躲在里头的傅家宝捂住了嘴。
那花旦惊恐地瞪大眼,还道这傅家里头出了个恶徒,竭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要换做以前的傅家宝,细皮嫩肉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早就给这花旦甩开了,但是现在的傅家宝力气比从前大,身板也比从前结实了许多,当下压得那花旦动弹不得,冷汗直流。
傅家宝感觉到他脸上的粉都被汗水沾湿了黏在他手上,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他压低声音道:“我是傅家宝,你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