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从回想起来:“我看见他的身影都略微有些模糊,他的斗篷落到屋顶,想必当快飞到了云里?”
晏昭同崔从告辞后,追上了沈怀卿。
在未见完所有目击者之前,晏昭知道沈怀卿心中就算有了结论,他也沉得住气暂时不会说。
他是唯恐后续这结论,还会有所改变。
褚载倒是很容易寻,他每日就在街头,按照小秦大人描述的外貌,晏昭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那穿着斗篷人肯定是对何夫人的尸体做了什么,他就那么走过去,何夫人的尸体就开始渐渐出现异常……”
这些事情,沈怀卿晏昭几人已经在小秦大人给的册子里面知晓了。
现在沈怀卿就想知道些别的线索。
“你读过书?”
“没有,我出身平凡家中哪里来的钱供我读书?我自幼习武长大以后就给人押镖。”
“可你同府衙捕快形容那白雾遮蔽视线,你是这样形容的,遮云蔽日的白雾……”沈怀卿不光在这一处发现异常。
不顾对面褚载此刻是何表情,沈怀卿继续道:“还有你形容钟与青的尸体渐渐白骨化,你说就像提笔写字写费的纸,渐渐被烧毁的模样。”
“我并未有任何歧视的意思,但寻常人不会用遮云蔽日这个词,寻常读书人就算提笔写字写废了,也不会将这张纸给烧毁。”
“他们只会将这张纸给翻个面继续写。”
“因为一张纸的价格并不便宜。”
“你若真如你所说,是个普通押镖人没读过书,那你怎会知道纸在烧毁时是何模样?”
褚载想过沈怀卿可能会问他白骨的事情,也可能会问他关于嫌犯的事情。
就是没想过沈怀卿会从他的证词里面,抓出那么多值得怀疑之处。
此刻说不紧张那定是不可能,偏此刻褚载对上了应徇和子影那严肃的目光,他只感觉胸腔里的心脏,方才都停了半拍。
待情绪平复后,褚载才开口说着。
“我真是个押镖的,早些年我负责护送位公子进京赶考,那位公子奢侈写废了就随手将纸给烧了,我就是在那时见过。”
“那一路,他不停同我说着那些学问,我也就顺耳听进去学会了些。”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的身份。”
对于褚载的解释沈怀卿没做回答,晏昭注意到沈怀卿的视线往褚载的手上观察去,随后褚载听见有人招工就急匆匆赶去。
沈怀卿收回目光:“走吧,去寻下一位!”
沈怀卿将所有目击者拜访完,发现他们所说的和证词上都没有过多出入,同时他们也弄清楚件事。
那白雾,不是忽然间出现的。
那斗篷之下的人,随手甩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出现,围观众人的眼前瞬间就看不清东西。
也就那么瞬间,瞬间过后他们的视线恢复,周围却又开始出现漫天白雾。
“白雾没有刺鼻的味道,不是毒物,想来是焚烧的大量草药。”晏昭在山间长大,常见山下村民烧草药驱虫,每每都是弄得满山都是白雾。
晏昭还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
“看见嫌犯飞到半空的人,有两个,分别是崔从和褚载,其他人都说当时忙着逃跑或是眼前视线不佳,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而看见钟与青尸体化作白骨全过程的人,只有褚载。”
“要知道一个人,是可以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