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错愕看向沈怀卿:“你又是何时提醒了傅大人?”
沈怀卿也不敢独自居功:“也是阿昭提醒了我!”
就在识破徐清假扮陈老九之后,晏昭说起徐清此人绝不可能轻易承认罪行,只要真凶没被抓获,徐清就可以将所有罪名往真凶身上推。
“徐清当是个心中十分自傲之人!”
“他假扮陈老九在面对怀疑时,都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坦然应对,足见他对自己的易容手艺很自信。”
“以及千里香这酒虽然价格贵,但寻常百姓都知道它,阿昭这样隐居避世的人都知道,为何徐清会不知道?”
沈怀卿当时就思考起来。
“就算徐清不喝酒,也应该会在身边之人口中听说过才对,再不济也会在街上酒楼小厮吆喝声中听过。”
沈怀卿才到三川县没多久,就已经在不少酒楼门口小厮吆喝声中听见。
“千里香,千里香!”
“本店的千里香半折出售,只需……”
随后沈怀卿也打听过,三川县的酒楼几乎都有千里香售卖。
且为了竞争,酒楼都会派小厮在门前吆喝,这已经快成为他们酒楼之间的规矩。
“除非徐清不出门也没有朋友,才会没听说过这千里香。”
要么是徐清整日泡在赌坊醉生梦死,要么就是徐清单纯不喜欢出门。
“可我观察过徐清的手,不像是赌徒的手,手上茧子的位置也有些奇怪。”
“我又想起这些失踪之人身量皆不同,徐清要想伪装成他们,就得改变自己的身量。”
“而他手上的老茧,当是做木工活时留下来的。”
“他起初当是通过在鞋里垫木头,达到改变身量的目的,可茧子也有些年头,证明他近来已经换了法子。”
“他假扮失踪者这么多年都未被发现,定也是在易容上花了些功夫,他不断在精进自己的易容术,而整日不出门就是在关起门来钻研此道。”
证据徐清或许会毁掉,但沈怀卿肯定:“他痴迷于此,绝不会毁掉自己的心血!”
沈怀卿随即提醒了傅县令,查查徐清的住所,或是徐清平日常去的地方。
徐清肯定不可能将东西大摆着等傅县令去搜,那东西肯定藏得严实,需要傅县令费些神才能寻到。
“费些神算什么,只要能找到证据,我费什么都愿意!”傅县令呵呵笑着,他得了沈怀卿点拨后,可是将徐清的住所以及他常去的地方一寸寸给查个遍。
皇天不负苦心人,傅县令再次对上徐清:“也怪你自己太过自负,怎么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肯交代?”
徐清伸出手,嫌弃盯着手上的茧子:“没想到,我竟败在此处!”
晏昭也没想到,沈怀卿能通过千里香和徐清手指上的茧子,推想到这么多事情。
沈怀卿似读懂晏昭心中所想,谦逊道:“我不过比阿昭,多了解人性一些,待阿昭遇见的人多了日后也能看明白。”
晏昭见过徐清假扮的陈老九:“那张脸,的确就像长在徐清身上的真脸。”
闻言徐清得意笑起来:“我毕竟用了三十年时间来钻研此道,境界自然不同。”
可瞧见晏昭,徐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可那又有什么用,我努力三十年的成果,终究还是被你给识破了!”
傅县令重重拍案:“你有这毅力,把这心思放在正道上不好吗?”
“你怎知我没有用在正道上!”徐清怒视着傅县令:“我最开始,是真想用易容术帮助那失踪者的家人,是他们骗了我!”
“初心变了,后面结果也就变了。”沈怀卿想:“当你假扮失踪者大方面对其他人时,你就开始迷恋这种他人看不穿你的感觉,你将这种感觉当成了对你易容术的称赞,后来越陷越深!”
“我确实也做到了,不是吗?”徐清骄傲自满伸手朝晏昭等人示意着:“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都没被人发现!”
“我离开师门时,师父说我是他最差劲的弟子,如今我应该算是他最厉害的弟子吧!”
傅县令只觉得徐清已经疯了,趁着徐清神智还算清醒,傅县令赶紧追问:“让你假扮失踪者的,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