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按摩椅带来的快感中,再次环视屋内。屋子是真的大,明明是独居,为什么住这么大的房子呢?
他望向陈列在架子上的CD,上面摆着诸如莫扎特、巴赫等人的古典乐。伯朗回忆起从明人出生开始,家里就一直会播放的古典乐。因为康治认为不给他听真正的音乐,耳朵就得不到锻炼。
伯朗觉得这个方法或许是正确的。然后,他也理解了明人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宽敞的房子,全都是拜那各种各样的管理学所赐,显然明人不会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什么特别。如果被问到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宽敞的房子,他多半也会回答“因为房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有香气传来,枫从厨房出来。她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摆着白色的咖啡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此时她身穿白色V领长衫和蓝色裤子,头上戴着发带。
枫把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着伯朗说:“要把咖啡端给您吗?”
“不用,我过来。”
伯朗在沙发上坐下后,枫把咖啡杯连杯碟一起端到他面前。这时他从枫的“V”字领口瞥到了她的乳沟。这情况完全出乎伯朗的意料,他心猿意马地挠着头。
“您不用牛奶和砂糖吧?”
“是的,不用。”
伯朗一边挪动咖啡杯,一边看向枫的手。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你的结婚戒指很独特嘛。”
“这个吗?特别吧。”枫伸出左手,似乎想夸他有眼光,“这是请纽约的宝石店做的。”
缠绕在她无名指上的是一条银色的蛇,蛇的眼睛发红,大概是镶了红宝石吧。
“明人说蛇是吉祥的动物,他戒指上的眼睛是蓝宝石。”
“原来如此。”
也有许多佩戴戒指的女饲主来动物医院,但伯朗从不曾在意过。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在看到无名指上的蛇戒指后,会再次提醒自己眼前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而且是明人的妻子,伯朗不禁感到困惑。
“你知道蛇是怎么交配的吗?”
听到他的问题,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它们会保持合体的状态交缠好几天,可以说是动物之中性行为最热情的生物。”
“哦……”
“雄蛇的精子在进入雌蛇体内后可以存活好几年。”
“是吗?”枫端详着自己的左手,又望向伯朗。她的眼中闪着妖冶的光,“我更喜欢这个戒指了。”
“这不是很好吗?”
伯朗清了清嗓子,把视线从戒指上移开,端起杯子往嘴边送去。他的视线落在摆在架子上的相框上,其中有好几张是明人和枫的合影,背景是公园、餐厅、神社等。
看到其中一个相框时,伯朗不由得一震。照片里是一栋民居,但对伯朗来说,却不是单纯的民居。他放下咖啡杯,伸手拿起相框。
“果然很怀念吧?”枫问他。
“多少有点儿。”伯朗回答,“不过,还是难受的心情更多点儿。我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这座房子,妈妈就不会那样了。”
照片里是在小泉的老家,祯子意外死于浴室的那座房子。
“那家伙……明人为什么会把这种照片摆出来?我觉得对他来说,那也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说着把相框放回柜子,就在那时觉得相框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觉得奇怪,又轻轻地晃了晃,却响起了“咔嗒咔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