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
鸿俊双目近在咫尺,只静静地看着他,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滚动。
“哭什么哭……”李景珑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抱紧了鸿俊的腰,两人缠绵在一处。
兵塞后,禹州守着那扇门,面前则是李景珑骑来的马。
禹州:“……”
禹州喝了口酒,喂给战马少许干草。
“过年好啊。”禹州朝战马说,仰脖大吞了几口酒,长长地“嗳——!”了声,突然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禹州抬手,擦拭眼泪,哽咽道。
篝火燃烧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兵塞,鸿俊敞着怀,将李景珑一脚抱在怀中,催动凤凰真火阳元,注入他的身躯。李景珑总算缓过来了,静静地看着鸿俊。两人都没有说话。
末了,李景珑注视鸿俊双眼,说:“我来带你回家。”
鸿俊抬起手臂,擦了把脸,说:“我还不能……”
李景珑打断了鸿俊的话,说:“我答应你,鸿俊,我不插手你们妖族的事,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旁。”
鸿俊望向李景珑,说:“我答应你,打败青雄与天魔后,就跟着你回家。”
“一言为定。”李景珑伸出手掌,鸿俊不明其意,把手放在他掌中,李景珑握紧了手,将他拉向自己,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再走了……”李景珑的声音发着抖,说,“我错了,你不能总是这么对我……我会疯的……”
鸿俊怔怔地睁大了双眼,感觉到李景珑的心跳,那心跳一如往昔,如此地坚定、炽烈。
翌日清晨,鸿俊与李景珑依偎在一处,外头禹州随手敲了敲门,说:“鸿俊,起床了。”
鸿俊枕在李景珑胸膛前,睡眼惺忪地坐起,李景珑一夜后业已恢复过来,他的体内既有心灯又有凤凰之力,原本当不至于如此狼狈,险些被冻死在祁连山下。奈何他一路追得太狠,连着数日夜未合过眼,到得山脚时,已近油尽灯枯。
“谢谢了,赵子龙。”李景珑语带双关地朝禹州说。
禹州百无聊赖地答道:“不客气。”
“去若尔盖看看,若能找到金刚箭,最后一件法器全靠你了。”李景珑简单地收拾了行装,鸿俊打着呵欠从兵塞内出来,见李景珑拍了拍禹州的肩,便笑了起来。
禹州的表情十分复杂,仿佛遭到了重大打击,只得作罢,翻身上马去。三骑离开祁连山下,驰入青海腹地。
鸿俊本想自己骑一匹马,李景珑却坚持带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身前。这半个月里,鸿俊与李景珑分别后,心里始终有股空空落落的感觉。他知道人总要长大,须得背负起自己的责任,有些事,终究只能独自去面对。
但当他与李景珑重逢时,整个人便仿佛不受控制地泄气了,情感一瞬间便驾驭了理智,面对茫茫雪原,与李景珑相倚马上,他便顿时有种近乎放弃一切的冲动。只想抛下一切的烦恼与责任。李白所述“愿同尘与灰”,大抵如此。
鸿俊不禁叹了口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乐意。”李景珑带着笑意在身后说,“你究竟要郎君怎么做?给个痛快。”
“别说了!”鸿俊郁闷道,李景珑便笑了起来,环过鸿俊腰间的双手控缰,紧得一紧,喝道:“驾!”
继而战马朝雪地中狂奔而去。
“赵子龙!”鸿俊忙转头看,李景珑却从肩后吻住了他的唇,末了道:“不管他。”
鸿俊:“……”
唇分时,李景珑说:“鸿俊,这一切就快结束了,我们会好好的。”
青雄带给鸿俊的惆怅与悲伤,终于在李景珑再出现在面前时一扫而空,鸿俊从雪地中将他抱起来的一刹那,已不再惧怕什么。
“每当在你身边,我就觉得自己被打回原形了。”鸿俊出神地说。
李景珑笑道:“所以我当上了驱魔司长史,命中注定,专收你这小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