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小竞”的口吻拍拍顾亦的后背,“顾总,我知道当年的事,不怪你。”
顾亦猛然刹车,车轮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长啸。
将车停在路边,顾亦沉默许久。
“你也是想救人,虽然好心办了坏事,但出发点是好的。可能人各有命吧,我没有福气待在家人身边长大……”
“不,你有。”顾亦骤然转头,双眼通红,声音颤抖,“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带你出去,没有逞强跑出来,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顾亦恨恨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那一拳砸的极重,车都响起了尖锐的报警声。顾亦还要再砸,沈竞突然偏身抱住了他。
这一刻,沈竞无比的希望,他自己就是“小竞”。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安慰顾亦“不要再弄丢我就好了”。
他忽然觉得路新曙交给他的任务,太沉重了。只是面对顾亦的忏悔,他就不知该怎么去劝慰。
如果面对路新曙的爱人呢?丢失孩子的巨大痛苦,失而复得的快乐幸福,他能用谎言去承受这样热烈的情感吗?
为什么他不是幸运又不幸的“小竞”?
在沈竞的怀抱中,顾亦的心情逐渐平复,沈竞却变得骤然失落。
强忍着心脏的不适,他放开顾亦,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话,“顾总,为什么我们俩小时候能一起玩,顾家和路家是世交吗?”
“是姻亲。”
“姻亲?”沈竞诧异,“谁跟谁结婚了?”路总好像跟他说过自己是独生子。
敛了激动情绪的顾亦,又恢复了冷冷的做派,“你把手举起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举手干什么?
不明所以的沈竞举起了左手。
“两个手都举起来。”
沈竞举起两只手。
“放在头顶。”
沈竞有些不耐烦了,但忍着气照着。
他将手举起,放在头顶的座椅靠背上,正要问这么做的原因,顾亦忽然俯身过来,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随即低头,在他唇角似有似无地落了一吻。
这一吻轻的让沈竞怀疑它是否真实落下过,摁着他手的力道也很轻,粗心如沈竞都感受到顾亦不想弄疼他的温柔和小心。
以及,笨拙。
顾亦指指沈竞,又指指自己,“你我,指腹为婚。”
沈竞:“!!!”
他惊得说不出话,顾亦又是个话少的,车中又一次陷入寂静。
过了会,顾亦终于“咳”了一声,冷淡的语气中有一丝愤怒,甚至还有一丝哀怨,“陈许的事,我非常生气。念在你是初犯,我原谅你了。劈腿这种事情,不可再犯。”
劈腿?
沈竞捂脸。
“我不想再听到陈许这个人,你要是懒得收拾,我可以帮你。”
沈竞赶紧表态,“我不懒,我能自己收拾。”
顾亦从鼻腔淡淡“嗯”了一声,面无表情,但沈竞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欣慰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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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一中发了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