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没接话,水温一降低,她便擦干脚,穿好鞋袜,爬上树休息。
宋让仰头看她,挺遗憾的样子:“这就睡啦?”
项容觉得宋让古怪到莫名让人想笑,她抿抿嘴,回了一句:“对。”
宋让:“……”
今晚肯定是睡不踏实的,项容闭目养神,再次试图回忆桑树林边的场景,一无所获。
其实当时段领头说,安孤院还会教孩子们拳脚功夫时,她就觉得奇怪。
学功夫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单纯的强身健体吧?
而且教授功夫的还是宋让这个怪异的女人?
想想她掐人喉管时,那利落的手法……太专业了。
像个经验丰富的顶级杀手。
所以她进入安孤院教功夫,是因为年纪上来了,退休转行做老师,培养新一代的杀手?
夜色渐深,项容有些扛不住了。
她喝了口热水,细细观察着树下的情况。
宋让裹在厚厚的被褥里,好像睡着了。
那四个男人挤在一块,悄无声息。
项容再度闭上眼,微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树下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声,还有刻意压制的闷哼。
项容一下子清醒,本能地握住了枪。
闪烁的火光旁,宋让掀开了被子,蜷缩成一团,手指四处乱抓,嘴里时不时溢出很痛苦的哼叫。
看上去有点像当时瞿麦发病的模样,但很显然,她比瞿麦更能忍。
被惊醒的还有那四个男人。
他们缩着肩膀,头碰头地窃窃私语。
“她又发作了,我们趁机杀了她吧。”
“你疯了吗?你忘了先前那几个是怎么死的?”
“她就是发病,也照样抬抬手就能杀我们。”
“可她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这一次比之前都痛苦,持续时间也更长。我们必须得试试,难道要生生被她折磨到死吗?”
瞎了一只眼睛的那个,从怀里掏出一节磨得尖锐的树枝,不顾旁人的阻拦,小心翼翼地猫着腰,一步一步地朝宋让身边挪去。
项容收起手枪,拿出了弓箭。
但她没有急着拉弦,因为她不觉得宋让会轻易被杀。
明知道自己夜里可能会发病,能放心地留几个受尽她折磨的人在身边?
宋让看起来就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她敢这么做,说明她绝对自信。
果不其然,瞎了眼睛的男人手还没抬起来,喉管就被一枚很短的竹箭射穿了。
她身上果然有暗器!
其余三人惊恐地捂住嘴,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男人死后,宋让单手撑着被褥,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