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什么呢?”豆叶说,“说来我们听听。”
“我知道大臣的妹妹嫁给了东京都知事,”南瓜说,“我还知道他练过空手道,还弄断过手腕。”
大臣看来有点惊讶,这说明这些事情是真的。
“大臣,还有,我认识一个您曾经认识的姑娘,”南瓜又说,“直聿子。我们曾一起在大阪城外的工厂做工。您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你们两个干过好几回那种事。”
我担心大臣会发怒,但他表情却柔和下来,我觉得他流露出一丝骄傲之色。
“她是个漂亮姑娘,是的,聿子,”他说,笑容温和地看着延。
“哈,大臣,”延说,“我真没料到你和女人还有这么一手。”他的话听起来发自肺腑,但我能看到他脸上几乎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会长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这一来一回很有意思。
片刻后,门开了,三个女仆送来他们的晚餐。我有点饿了,只好不去看盛在漂亮的青瓷盘里的银杏蛋奶沙司。之后女仆又送上铺在松针上的烤热带鱼。延定是注意到了我有多饿,坚持要我尝尝。后来会长也让豆叶尝了一口,还叫南瓜也尝,但她拒绝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鱼的,”南瓜说,“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这鱼怎么啦?”豆叶问。
“我要告诉了你,你只会取笑我。”
“南瓜,说吧。”延说。
“我为什么要说呢?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没有人会相信的。”
“大骗子!”我说。
我不是真的说南瓜在撒谎。还在祇园关门前,我们玩过一个叫做“大骗子”的游戏。游戏里每人都要讲两个故事,一真一假。听故事的人就要猜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猜错了就要被罚喝一杯清酒。
“我没玩游戏。”南瓜说。
“那么就说说鱼的故事吧,”豆叶说,“不用讲另一个了。”
南瓜看来不太高兴,但豆叶和我瞪了她一会后,她开始讲了。
“哦,好吧。故事是这样的。我是在札幌出生的,那里有个老渔夫,一天捕到一条奇怪的鱼,会说话。”
豆叶和我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想笑就笑吧,”南瓜说,“但这千真万确。”
“好吧,说下去,南瓜。我们听着。”会长说。
“嗯,事情是这样,那个渔夫把鱼拿出去洗干净,它发出的声音像人在说话,但渔夫听不懂。他叫来了一帮渔夫,大家一起听了一阵。很快鱼就奄奄一息,因为出水太久了,于是他们决定杀了它。这时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他听懂这条鱼说的每个字,它说的是俄语。”
我们都失声大笑,连大臣也咕哝了几声。我们平静下来后,南瓜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确实是真的。”
“我想知道那条鱼说的是什么。”会长说。
“它快死了,所以……说话声音很轻。老人俯身把耳朵贴在鱼的嘴唇上……”
“鱼没有嘴唇!”我说。
“是啊,贴到鱼的……不管怎么叫,”南瓜接着说,“嘴边。鱼就说:‘让他们把我洗干净。我已经不想活了,那边刚死不久的鱼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