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绦丝被他勾在手上,狠狠一扯时,屋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外头的男子唤道:“老爷!外头来人了!”
身上的压迫顿时扫却,芸娘这才吸了口气,只听男人朗声道:“来人?如何进来的?”
话音还未落下,门就被人踹开,昏暗的烛光中,那身影让芸娘忍不住哭出声来。
穆莳听得她的哭声,才算是放心下来,迅速隐下怒火,冷声道:“陈见清,给本官滚过来!”
陈见清便是当初不过半个时辰就抄刘樾景家的兵部侍郎,他并非是公孙贺手下的人,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怕是公孙贺也是后知后觉。
“笑话!我乃三品兵部侍郎,你虽是次辅也不能对我如此不敬!”陈见清冷声道。
他是恨极了穆莳,当初抄刘樾景家时,平白让他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如今又与自己师父做对,不肯要他老人家安稳还乡。
看着穆莳背着手睥睨模样看着自己,陈见清怒火攻心,扯了芸娘下床,又将她甩到地上去,骂道:“这个婊子可是你那好侄儿亲自送给我的,我在自己私宅里与我的女人欢好,碍着你什么事?”
他这话说完就被穆莳窝心一脚,双腿狠狠砸在地上,只听穆莳唤道:“大理寺何在?”
站在门口的魏之这才带人进了屋,躬身道:“下官在。”
穆莳看了一眼陈见清,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先将陈见清押入地牢。”
“穆莳小儿休得狂妄!尚书已年迈,你可知军机大事全靠我出面镇压!”陈见清急道。
穆莳并未看向他,只让官差将他捆住押走。
“举国军政,只有皇上能镇压。革员口出狂悖之言,其心可诛!本官身为次辅,有罢免贬迁三品及以下朝官之权,现下就革去你职务,到大理寺听候发落!”
陈见清啐了一口,并无害怕:“你若想动我,也得先让你侄儿脱层皮。”
穆循是玉京城里出了名的金疙瘩,陈见清料定里穆莳不敢忤逆家中老母,亲手料理他的大侄儿。
待人离去,穆莳才脱下大氅系在芸娘身上,再将她落在屋里的袄夹拾起,这才将人搂在怀里抱了出去。
外头依然如来时般寂静,不同的是芸娘虽还在后怕,却能安心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胸口,听着他与自己一样,还未平息的心跳。
走到门口时,芸娘低声道:“三老爷放妾下来吧,妾能自己走。”
穆莳脚步停顿一瞬,却并未将她放下,过后仍是坚定地将她抱着,直到进了马车里。
马车缓缓驶去,过了许久才听穆莳愧疚道:“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
曾寂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穆莳抱了人出来,虽说放下心来,却自嘲一笑。
他知道,芸娘只当他胸怀大义,即使是寻常之人也会施救,只是他手无缚鸡之力,人微言轻,竟然生生看着她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