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蝉衣手指颤抖搭上去,碰到他衣服,很薄的一层,指尖几乎能够触碰到他薄薄一件衣服下,滚烫的体温。
她手指犹豫着,始终不敢掀开来。
男人声音在她头顶,低沉沙哑,带着点轻笑:“又不是没看过。”
她脸红了个透。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这姑娘一张胆怯清秀的脸,眼尾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她搭在他腰间的手指很细,手也很小,她一双手他一个就能握住了。
李潇哑道:“陈医生,我得痛死了。”
那他痛死算了!
陈蝉衣不想跟他耗着了,猛地把衣服一掀,男人闷哼一声,她听见什么撕裂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他腰间左侧已经被灼伤,烧焦的布料和皮肉粘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可是她把衣服掀开,那块地方被迫撕扯下来。
李潇额头瞬间涌出细密的汗。
他脸色苍白,透明如纸,张了张唇,最后只是扯出个笑:“你轻点啊。”
她眼眶又要红了,她不该刚刚跟他闹的。
陈蝉衣扯着他袖子要往光亮的地方走,哽咽着小声道:“我给你包扎。”
他笑:“行。”
她把他拉去陪护椅上,小心翼翼拿剪子把剩余的布料剪掉,一点一点剥脱,再去药房拿了药给他抹。
这些急救知识,她分明在大学复习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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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科呆的这几个月,她也遇到过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情况,有些甚至比他严重一千倍一百倍。
可是她从没有过哪次,像今天一样手腕颤抖。
陈蝉衣给他抹药:“李潇。”
“嗯。”
“是怎么伤到的?”
男人坐在陪护椅上,一手抓着衣服下摆,垂眸平静地笑:“有个小孩被震晕了,火烧过来,我抱他走的时候被燎了一下。”
陈蝉衣眼眸湿润润的。
“孩子有事吗?”
陈蝉衣摇摇头:“一定没事的,秦老师在治了,秦老师医术很厉害的。”
秦老师。
李潇低眸,看着她放在外衣胸前口袋的手帕。
他带孩子来看病也是找的秦继南。
可后来,他被烧伤折磨得痛不欲生时,看见秦继南帮她擦眼泪。
还把手帕留给了她。
男人身上很脏,衣服上全都是焦灰,脸也是脏的,唯有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