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跑过来的动作实在不太好看,陈缘知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刚刚学会走路的几个月大的小奶猫在跑步。跑过来的途中它不小心踩到了纸巾,还差点滑倒了。
陈缘知:“……”为什么会有点想笑?
但那只小猫咪显然没有气馁,它第n次站了起来,终于跑到陈缘知的脚边。
小猫咪用身体蹭着陈缘知的脚踝,陈缘知腾出手想要摸它的脑袋,它主动凑过来在她掌心里来回轻蹭。
陈缘知有些意外,认真地打量起这只陌生的小猫咪——深灰和浅米灰交叠的皮毛,不长不短的绒毛被主人打理得干净且油光水滑,琥珀色的竖眼,看品相似乎是缅因猫,大大的三角形耳朵,猫脸却很小,鼻尖圆润濡湿,微微下撇的嘴角显出几分清冷高贵。
小灰猫仰起头看着她,不停地发出“喵喵”的叫声,水汪汪的眼睛波光粼粼,瘪着嘴巴的样子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陈缘知以为自己担心许临濯担心到精神错乱了,不然怎么会连看到一只猫都觉得像许临濯?
陈缘知想起自己回家的正事,于是顾不上客厅的狼藉和处理两只罪魁祸首,她放下白粥,直奔卧室。
“许临濯!”
陈缘知推开房间门,卧室里却没有她预想中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卧室的床铺上被褥掀开,衣帽架立在窗边,许临濯的西装外套和领带还挂在上面,床头柜上放着许临濯的手机,甚至还连着充电线没有拔开。
一处处细节都告诉陈缘知,许临濯应该还在这间屋子里才对——他甚至连手机都没拿走,他还能去哪呢?
但事实却是,许临濯确实不见了。陈缘知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甚至还打开了衣柜,看了床底——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举动很荒谬——但她依旧没有找到许临濯。
许临濯不在家里。
陈缘知按了按额角,她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许临濯连手机都不带就急急忙忙地出门,甚至为此丢下了工作。
她想不通。
陈缘知又一次来到卧室门口,在她到处找许临濯的过程中,小灰猫一直紧紧地跟在她脚边,不停地喵喵叫着,听上去很是焦灼。
陈缘知心情复杂,小灰猫一直抬起爪子扒拉她的裤脚,她看了眼脚边的猫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蹲下身,看小灰猫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柔和,她打量了一番小灰猫:“小猫咪,你怎么没有猫牌呢?”
没有猫牌可难办了,她可能得拍照放到业主群里,等猫主人自己来联系她。
陈缘知给小灰猫拍了张照片,编辑消息发到了群里,做完这些工作之后,不远处的白粥也施施然走了过来。
陈缘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着小灰猫的眼睛问道:“你是哪家的猫猫,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陈缘知是真的觉得奇怪。家里的大门是关着的,窗外是十几楼的高空,白粥还不会开门,这只小灰猫怎么会跑进家里来?难道这只猫猫是许临濯带回家的吗?
她看了眼站在小灰猫旁边的白粥,又把目光挪回小灰猫身上,语气带着点兴师问罪的味道:“还有,客厅是不是你们两个家伙打架弄乱的?”
小灰猫一直眼巴巴地看着陈缘知,刚刚还一直喵叫,现在也没叫了,一副听候发落的乖巧模样。反倒是一向作威作福的白粥突然发难,伸出猫爪肉垫打了一下小灰猫的猫头。
陈缘知连忙喝止了白粥的暴行:“白粥不准动手!”
白粥被震慑,乖乖缩好爪子不动了,陈缘知看向旁边莫名其妙被打了的小灰猫,琥珀眼变得雾蒙蒙的,一对三角形的粉耳朵耷拉下来,像是被欺负得狠了,委屈得不行。
陈缘知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伸手抱小灰猫,小灰猫乖乖伸出爪子搭在她的手臂上,蜷缩进她怀里,一双猫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旁边的白粥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灰猫,露出一种类似于震惊中混杂着鄙夷的表情,陈缘知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白粥的脑袋:“你是越来越横了,不教育教育你,你是不是就要变成小霸王了?”
白粥不满地喵叫,陈缘知却不为所动:“今天没有零食,也没有罐头吃,让你长长记性。”
白粥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满脸生无可恋。
它盯着小灰猫,小灰猫却没有看它,而是对着陈缘知喵喵叫着,不停地用爪子扒拉她的衣袖,似乎是在催促着她往客厅走。
陈缘知以为它饿了,顺势下楼到客厅里找猫粮,把小灰猫放到了客厅的玻璃桌上,顺手清理了一下被猫猫们弄得一团糟的桌面,然后给两只猫找来了两个食盆,把平时给白粥吃的猫粮也倒了一份给小灰猫。
白粥欢快地凑到食盆前开始干饭,但另一边的小灰猫看着面前的食盆,却巍然不动。
小灰猫仿佛定海神针般笔直地坐在玻璃桌上,一副凛然不肯就范的神情,把陈缘知逗笑了:“怎么了?这猫粮可好吃了,白粥那么挑嘴的小猫都很喜欢,结果却入不了你的眼吗?”
小灰猫不理她,反倒开始在桌面上打转,似乎在寻找什么,陈缘知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忽然,小灰猫眼睛一亮,喵地一声跳向沙发的另一端,目标直指陈缘知放在沙发上的托特包。
陈缘知走过去,看着小灰猫使出了吃奶的劲翻出包里的一只笔和一卷草稿纸,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它:“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陈缘知看它一直吃力地扒拉着书包里那卷几乎和它一样大的草稿纸,因为实在好奇它想做什么,便伸手帮它把草稿纸从包里拿了出来。小灰猫看着她喵喵叫,爪子扒拉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她把草稿纸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