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确实关心了,只不过关心的人不是你。
“那是自然,令妃娘娘还说了,让奴才一定要小心您的安全,不能冷了不能热了,更不能受一丁点伤。”
弘历的嘴角越咧越大,心中明显十分高兴,却还嘴硬道。
“令贵妃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亲自跟朕说,反而和你一个阉人说。”
进忠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铺床的动作也更加利索,嘴上不忘安抚道。
“皇上,贵妃娘娘再如何要强也是女子,是女子就没有脸皮厚的,她没有亲自和您说,定是觉得不好意思。”
进忠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弘历心坎上,将他哄得十分舒心。
他换了寝衣躺在榻上,进忠将帐中大部分明亮的烛火熄灭,帐中的光线顿时黑暗下来。
进忠放下帷帐候在帐外,床上的弘历却有些辗转反侧。
又过了半晌,弘历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爱之深,妒之切,既然她如此在意朕,这次木兰秋狝朕没带她出来,为何不见她有丝毫不满,似乎朕在与不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借着黑暗和帷帐的掩护,进忠面无表情回道。
“皇上,奴才听说贵妃娘娘这回有孕孕像不好,可受了不少罪,初怀时就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好不容易缓解一些后又开始心焦气燥,频频失眠,听说最近还时常手脚抽筋。。。。。。娘娘怀孕如此辛苦,还要强打精神操持六宫之事,有时就算顾及不到您的情绪也是有的。”
里头传来了衣料和被子摩擦的声音,榻上的人似乎是微微坐起了身子。
弘历提高声调问道:“果真如此?为何没人来回禀朕?”
进忠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恭敬。
“贵妃娘娘有孕之时皇上整日想法子讨容嫔娘娘欢心,想来贵妃娘娘也是不愿为了自己的事情打扰了皇上雅兴吧。”
弘历沉默良久后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是朕疏忽了嬿婉。”
进忠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嬿婉不告诉皇上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说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难道就凭他口头上关心几句或者心不在焉的陪伴就能缓解不适?
嬿婉有孕时性子尤其娇气,反胃严重吃不下饭,须得小口小口哄着吃才能吃下一些,晚上睡不好觉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也需要有人时常陪在她身旁,给够她十足的安全感,至于手脚抽筋,则需日日用温热的中药水擦拭手脚才能有所缓解。
这些繁杂的事情,进忠做的甘之如饴,甚至心中窃喜,因为上一世,嬿婉是不可能这样让他近身的,她依仗他,却又提防他,何曾如现在这般对他敞开心扉。
而皇上呢,除了命令太医好好诊治还能干什么,最多也就是用‘治不好就问罪’这样的话语来威胁威胁太医们,难道太医受了威胁就能为了保命突然变成华佗扁鹊除去病症?还是嬿婉的不适会因为他这句威胁吓得烟消云散?
可笑。
有时候进忠真的觉得,他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只是胜在比他多长了个零件而已,他们被胯下驱使,只有在榻上的时候心和嘴才是火热的,其余时候大多数只剩凉薄。
更有甚者,在榻上的时候心跟嘴都是冷的,只有那处火热。
……
弘历均匀的呼吸声从里间传来,进忠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能透过空间看到那个他朝思暮想一刻也不敢忘怀的人。
翌日,进忠趁休息之时将昨日发生的事写成密信飞鸽送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