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帝点头。
“你先起来,此事朕自会查明。”
“多谢陛下。”
姜书漫起身。
大内总管胡正详低声禀报,“陛下,太医院院正许太医已在外等候。”
“让他进来。”
须臾,许太医进殿为秦氏诊脉,躬身道:“启禀陛下,这位夫人确实怀有两月身孕。”
姜书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老太君脸色也白了。
洪德帝冷声道:“安国公出京三月,朕倒是想知道,你这两个月的胎是怎么怀上的。”
秦氏一个头磕到地上。
“陛下恕罪,民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
洪德帝浓眉高挑,“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何原因,竟敢诬告当朝国公,冒犯长公主。”
秦氏除了刚进来时有些慌张,此时已全然冷静下来。
“是清平县主,她抓走了民妇的儿子,用以胁迫。民妇万般无奈,只得照做。”
洪德帝又看向沈既明。
“沈卿,可有此事?”
沈既明比秦氏还冷静,“微臣不知。”
洪德帝目光冷冽,“夫妻一体,清平县主行此悖逆之举,你竟说不知?”
帝王威压之下,没人敢抬头直视天颜。
“陛下容禀。”
沈既明语气沉着,“清平县主自下嫁给微臣那日起,便心生怨怼。甚至迁怒小女知娴,时常打骂。彼时在太原,臣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偶然得知,不得已将小女送回京城,交给老太君抚养。”
跪在一旁的沈知娴适时的垂泪。
老太君震惊。
姜书漫抿唇不语。
父母给孩子取名会规避长辈,以免冒犯。沈知娴的名字却与已故的堂姑姜知弦同音,显然大有深意。
洪德帝皱眉,又看向秦氏,“你夫何人?”
秦氏默了默,语气微颤,“民妇没有丈夫。”
洪德帝:“…”
秦氏闭了闭眼,道:“民妇的母亲是乌孙人,父亲是汉人。彼时大燕驱逐北夷,边境百姓对异族人恨之入骨,打骂都是常事。家父不得已带着母亲南下,养蚕为生。十年前,蜀王叛乱,民妇的父母皆死于叛军之手,民妇被带兵平叛的周回周将军所救,互生情谊。但周将军已有家室,民妇身负异族血统,不被周家所接纳,故而一直安置在外。”
洪德帝想了想,“周回,曾任中郎将,与安国公乃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