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看着她长大,解读短句的水平极高,点头讲,“那等我结束给你打电话,你要是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应无欢轻点头。
她不喜欢消毒水味与嘈杂的环境,所以每次来医院,总是会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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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等结果。
老张的女儿住在三甲公立医院,应无欢之前陪他来过一次,轻车熟路的搭乘电梯到顶楼,再走楼梯上到天台。
今天是个阴天,空气中满溢着湿润的水汽,西风微拂,大有风雨欲来的前兆。
应无欢从包里翻出颗薄荷糖含着,扶着围栏吹风,随手捋下了箍着长发的皮筋环到手上。
一阵风忽至拂乱发丝,吹得人通体舒适。
她安静的盘算着今年假期有多少竞赛和兴趣班要上,家人对她宠爱是一回事儿,要求严厉是另一回事儿。
他们这种富n代的出路就只有两种,要么是精英教育下的优质产物,父辈加持,年纪轻轻就出人头地:要么是精英教育都扶不起的阿斗,废物的人生没有意义,拿着分红躺着过,爱咋咋地。
正心烦意乱呢,忽然有一股很大的力道从后把她往外拽扯,边拽还边苦口婆心的高声劝慰,“生命诚可贵,啥事想不开。”
应无欢掀眼皮,露出张明艳淡漠的脸,乌黑的长发衬得肤白如雪,桃花眼内勾外翘,眼尾狭长,瞳孔漆黑灵动。粉唇平直,虽然线条还不够凌厉分明,却已经是个再标准不过的美人胚子。
她身高将将到对方胸口的位置,仰着头打量了下对方的装扮。
青年面容俊美,戴金丝眼镜,嘴里咬着烟还没点,骨节分明的左手里还攥着打火机,白大褂利落,黑色西裤和同色制式皮鞋。
因为跑得急,风贴着他的白大褂,勾勒出宽肩窄腰的颀长身型。
应无欢视线下移,胸卡上清楚的写着:精神心理科、曲楚、见习医师。
这名字应无欢听过,在她表哥容磊的嘴里,大概是发小或是兄弟什么的吧?
确认他完全没有恶意,只是误会自己想不开后,应无欢就又垂下眼睛,兴致缺缺,懒得多解释半句话。
曲楚在看清女孩面容的时候明显怔愣了下,然后跑语连珠地说完了整段的开导词,“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你才多大?连中段都没演到,怎么就知道人生不灿烂?做人嘛,最重要是自己开心,遇事别慌张,让我来帮忙……你不要看了几本疼痛小说,悲伤的电影就觉得过不下去,没人会去了葬礼就想死,你看我给你举个例子……”
一口气八百字不停顿,最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误会过什么,挑眉含笑总结道,“今年跳楼名额已满,来年请早。”
声线温润悦耳,因为说得太快,应无欢甚至找不到间隙插话打断他,以为这是精神心理科的职业病,劝完就算,坚持忍了他半天。
没想到终于讲到收尾,曲楚犹豫片刻,又虚咳一声,轻声尴尬道,“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人。”
二十年前都嫌过气的搭讪方法,怎么到今天还能有人用了?
“……”应无欢生无可恋道,“来年名额能提前约吗?”
曲楚骨节分明的手指理正胸牌,认真答,“不舒服的话,现在就和我可以约。”
应无欢睨他,神色寡淡,“我,未成年,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