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律香川一直认为自己比不过孙笑天一样,从一开始夏青就比不上律香川,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律香川。
两人一起去偷东西时,被人抓住的总是他挨揍的也总是他,等他放出来时律香川往往已快将偷来的银子花光了,他也从不埋怨。
因为他是个笨拙的孩子,木讷到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像律香川曾经崇拜孙笑天一样,夏青也一直崇拜这律香川。
甚至到现在,夏青依旧忠诚地崇拜着他。
律香川叫他在这里开个小酒铺,他非但毫无埋怨,反而非常感激。因为若不是律香川,他说不定已在街上要饭。
桌上摆着酒莱当然不是平时给人们吃的那种酒菜,莱是夏青自已做的,酒也是特别为律香川所准备的。
这小酒铺另外还用了个厨子,但夏青炒菜的手艺却比那厨子好得多。
律香川毫不客气地坐在桌旁,端起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他并不顾忌在夏青面前喝酒,他喝得烂醉的样子,夏青早已看惯了。
喝了一杯后,他才道:“我今天让你帮我查,你查出什么东西了?”
夏青道:“我没查出什么东西,我只查出一个人。”
律香川举杯的手顿了顿,目光也转为一种沉吟:“一个人?”
“是个年轻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带着一口剑,住在一间不豪华也不便宜的客栈里,他是今天才来的,来的时候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后来他看见路边有个行走困难的老人,就把马送给那个老人了。”
“他长什么样子?”律香川慢慢地将酒喝下去,好像喝着一杯毒一样皱着眉毛。
“不束不扎的黑发,也夹着不少银丝,看不出年龄,身材很高……我在意的其实是他的眼睛。”
“眼睛?”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像海一样蓝,也像水一样温和。”
“……他从哪里来的?”
“也许他不是中土人,但我不知道。”
“他学的是什么剑法?剑法高不高?”
“我不知道。”
律香川的瞳孔忽然收缩。
他将杯子举起来,想要将酒一饮而尽时,才想起刚刚他已经将这杯酒喝掉了。
他慢慢地放下了杯子,看向夏青。
这个人的未来也被他左右着,谁也不知道律香川的一生到底左右了多少人的未来。
但律香川知道,夏青是唯一一个被他尚存的一丝善念左右的人。
然后他偏偏又想到了一件事,他想,说不定叶翔也就是那个唯一一个被孙笑天的善念左右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