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远冷眼看着厅中的众人,听着他们对阿离的厌恶,一颗心沉到了深处,
到最后他冷声说,
“你们既然如此看不上阿离,一心要和崔家联姻,那我,就自请谢家除名,什么家族前途,就留给你们的儿子吧!”
话音一落,
满厅震惊,众人的面色青白相替,谢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栽过去,要知道,世家大族历来都是长子继承家业,
他们三房的儿子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一部分是因为谢知远实在出色,另一部分,也有谢家子嗣凋零的原因。
大房两个女儿,皆已出嫁,二房倒是有个儿子,只不过不成器,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唯有三房的谢知远,年纪轻轻做了吏部尚书,又是皇帝心腹,此刻再与崔家联姻,四大家族重新凝结,这是任何一个谢家人都想看到的。
谢二老爷此刻出来做了和事佬,
“年轻人气盛,难免说些胡话,大哥和弟妹别放心上,阿远刚回来就接受此事,他也需要点时间!”
没想到谢知远斩钉截铁的又说道,
“我不需要什么时间,我不会娶崔家女,更不会让阿离做侧室,我现在就去崔家退婚。”
谢知远丢下目瞪口呆的谢家族老,转身出了大厅,
他满目坚定,满脑子都是到了崔家,如何退亲的说辞,
可他到底没去成崔家——
他刚踏出厅门,里头就一阵惊呼,
谢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
气晕了过去——
谁都当老夫人只是气病了一场,谁料想,人上了岁数,当真经不起一点波折,
谢老夫人此次病的又凶又急,京城的大夫轮流来了个遍,也没能将昏迷的谢老夫人医醒,
宫里的谢知柔得知了消息,在长华殿急的团团转,谢家封锁了真实原因,
谢知柔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急火攻心才病倒在床,至于这个急火是什么,谢知柔在谢府见到了憔悴的谢知远,心里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将对母亲病倒的心疼,和满腔的愤恨顷数倒在了萧建离头上。
而此时,距离谢崔两府定好的婚期,只剩了五日。
*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沈时鸢坐在窗边,怀里抱着针线篓子,正一针一线的缝着那个香囊,
萧时冕一身玄黑龙袍,十二珠冕冠戴在头上,推门走了进来,
沈时鸢抬起头,看见他的装束微微愣了愣,下一秒反应了过来,
船队已经到了京城外的渡口。
岸边,是等候皇帝移驾的群臣,和禁军。
为首的,正是当朝首辅沈德林,一旁是次辅陆迁。
沈时鸢朝窗外探了探,只看了岸边黑压压的人头。
萧时冕走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还没成型的香囊,
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问道,
“这么慢?”
沈时鸢瞥了他一眼,将香囊抢过来扔进篓子里,
“嫌慢别要!”
她鲜少有这样的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