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召召不懂掩饰情绪,把不忿写在了脸上。
马二牛冷道:“你还不服?
我问你,村里谁人不知你娘视你如命?
你爹打你几下你娘都挡在你前头,你死了,你娘能活?
你知道一手养大的孩子,死在自个儿跟前儿是什么滋味儿吗?
比你爹打在你娘身上棍棒疼上千百倍!”
云召召脑袋嗡的一声,脑海里浮现出爸爸满脸泪水的脸。
马二牛教训道:“你娘这辈子遭的磨难比你多了去了,她有想过撇下你一死了之吗?
她没有!
她知道她死了你会受苦!
你呢?
你想过她吗?
你想过你死了她会如何吗?
我告诉你,寻死是大不孝,母亲在世寻死更是罪加一等!
这世上没人活的容易,若人人都似你一般,遇到点事就寻死觅活的,灭不了种也得死一半。”
马二牛看她表情难过,似是知道错了,就没在言语,转身往门口走去,快走出院子云召召才回过神儿来,小跑着撵上去。
“二叔,等等!”她追上马二牛,双手把钱递了过去:“二叔,我以后不会再寻死了。”
马二牛没接。
“二叔,这钱您得拿着,细粮贵,您收下我娘才能吃的安心。
我手里还有点钱,等没钱了再给二叔要。”
马二牛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放进怀里,说了句:“没钱了记得找二叔要。”就大步离开。
云召召松了口气。
她去了厨房,想先给翠花熬点小米粥,掀开锅才发现锅里有蒸好的窝头,热气腾腾的,还有中午的半个杂粮煎饼在里头温着。
她拿起窝头啃了一口,烫的来回倒着手也不舍得放下,嘴里斯哈斯哈吸着气儿,嚼巴几口就吞下去,刚出锅的窝头松软,还有一股高粱的香味。
马云昭记忆里有一句俗语:“饿了吃糠甜似蜜,不饿吃蜜也不甜。”
云召召认为这话是真理!
她喝了两顿稀糊糊,又跑了半天,早饿的前心贴后背了,看到吃的,坏心情全都一扫而光。
此时她只有一个感受,任何烦恼在饥饿面前都是矫情。
云召召三五口吃掉一个窝头,把剩下的窝头和煎饼拾到筐子里,端着进了屋,笑道:“娘,你做的窝窝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