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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一切都在走向正轨,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邓布利多难以描述此时的心情,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正事而来,这是他的责任使然。他和格林德沃之间,已经不存在过去可谈,可叹。
“哦,我只是恰好无聊了。”格林德沃有些柔和,甚至有些愉快地说,完全没有说出任性和可气的语言的自觉:“我在另一个世界死了,然后我到了这个世界,我突然想,为什么我不能重新改写历史?”
“重写错误的历史。”邓布利多打断他,凤凰在他身边盘旋了一圈,高高飞起,他的魔杖指着格林德沃,如果格林德沃没有看错,他脸上有一些名为疲倦的东西:“你总是不肯休息。”
“世界需要我。”格林德沃发出短促的笑声,干瘦的手指抓紧了隐形衣:“当我死的时候,
我才发现这世界远比我所想的更需要我。不。”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不要施咒,阿不思,放松点,还没到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看这一场好戏。”他再度化出了显像魔法,显示出了牢笼外的景象:“哦,看啊,你弟弟干得真不错……”
“嗨,詹姆。”
在一片迷雾中,詹姆坐了起来,他发现眼睛还架在他的鼻梁上,他的视力变得清晰,他周围还是一片迷雾。
“嗨,詹姆。”
又是一声亲切的呼唤,詹姆转过头,他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小圆桌,开茶会时会用到的那种精致的雕花圆桌,围着桌子上的四张洁白的靠背木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他熟悉的
人。
哈利,他的父母,还有……一个人,他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把小小的茶匙,那双充满笑意的棕色眼睛看着他,逗乐似地敲了敲面前的茶杯。
那个人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容,但詹姆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
“爸爸,妈妈。”詹姆用力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天真地笑着:“我要死了吗?”
妈妈站起来,张开双臂温柔地环住了他,他的脸贴着她的长发,她颤抖着声音问:“疼吗?”
“我想你们。”詹姆轻声地说:“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我以你为荣。詹姆,我们都是。”爸爸说着,伸出手环住了他们两个。
他们这样沉默了很久,许多不用说出来的话在心中不停地流淌。然后他们消失了,那么地猝
不及防。詹姆一个踉跄,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空茫。
“坐吧。”哈利拉了他一把,于是他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
“小天狼星找到你了吗?”他首先问坐在他右手边把玩着茶匙的詹姆,另一个詹姆,尖头叉子。
“是的。大脚板跟我说到你了。谢谢你在路上做的一切。从生到死是条长路,没有积累的人会走得很慢很累。幸好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储备了足够一路转移疲惫的事情。”尖头叉子眯起眼睛笑了,歪了歪头,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打量着他:“见到你很高兴。”
“那么,”詹姆看着哈利,对他伸出了右手臂,密密麻麻的魔纹还在,更加清晰了:“这一切都是格林德沃安排的?我做错了吗?”
“这是问题的关键。”哈利说,他看上去有些犹豫和不安目光求助似地移到尖头叉子的脸上,很快又回到詹姆的手臂上:“我不能不把事情告诉格林德沃。尽管我想见邓布利多校长,但我能见的只有格林德沃和你。”
“什么意思?是因为你们使用的是格林德沃编写的魔法吗?”詹姆问,从目前看来,这是唯一一个可能的解答。
“是的。”哈利点了点头,詹姆一直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让詹姆觉得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我不懂。”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既然你们都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个清楚?”
“不要破坏小天狼星身上的魂器。那是最后一个魂器了。”尖头叉子说,哈利吃惊地看着他,很快向詹姆点了点头,重复着:“是的,那个魂器很重要。你只要用右手紧紧地抓住它,一
直不要放开……”
“然后把它带到伏地魔那里。”尖头叉子接下去说:“伏地魔撑不了多久。”
“是啊,五六个灵魂,那么多黑魔王……”哈利微笑起来,那是克制不住的笑容:“伏地魔永远抵制不了吞噬强者的诱惑,他会疯掉。”
“这就是全部?”詹姆问。
“全部……”哈利沉默了,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头发,吞吞吐吐地说:“你相信神吗?”
“有关系吗?”詹姆不解地问。
“那是……”哈利涨红了脸,坐立不安的样子突然让詹姆觉得很不忍心再问下去。
“你啊,”尖头叉子侧过身,用茶匙轻轻戳了戳詹姆的额头,带着一个坏笑:“你喜欢你的生活吗?”
“我一直在挽救它们。我还是喜欢它们保持原样。”詹姆回答:“不管怎么说,我想在一个充满各种因素的平台上努力寻找可能得到的东西,大概就是生活?”
尖头叉子露出微笑,那副表情像是在说:和我一样。
“那就别再关心灵魂的事情了。”尖头叉子欢乐地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将茶匙放在杯子里:“那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有哈利这些大魔法师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一些小事情,像是热爱时间,思念亲人,对恋人忠诚,快乐地活着,就我个人看,任性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