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等啊等,没等到仆人,却等到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小姑娘欣喜若狂,大声喊兄长,却只得到白衣小少年轻蔑的笑颜。
“你既能爬上,何需旁人救你。”谢安执仰头看着发抖的小姑娘,像是看热闹一般,揣着手,没有温度地笑着。
“兄长……我怕,我爬的时候不知道这样高的。”小姑娘眼睛里滚出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坠,却怕哭烦了兄长,极力压抑着哭音。
“那你爬之前,就没有想过会给别人添麻烦吗?”谢安执收了笑,话语如冬日镜湖的冰霜,似乎敲一下,就会绽开狰狞的裂痕。
“可你是兄长呀……”兄长帮妹妹,又怎会是麻烦呢?
谢安执无辜偏头,说道:“母亲还是你的娘亲呢,你等着她来救你吧!”
说完,利落转身,直到雪白的身影消失在谢瑶姝眼中,他都没有回头。
谢瑶姝是太阳下山后才被寻她的奴仆救下来的,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哑了,一双腿儿抖啊抖,半夜便大病一场,好几日没能下床。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了谢母告状,闻说谢母罚谢安执跪在院中一天一夜,偏生谢安执倔强着不低头,不认错,似乎对亲妹妹的见死不救,是理所应当一般。
小姑娘倔,跑到休养着的谢安执面前,要一个道歉,那少年却懒懒地抬起眼睫,说:“我同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嗯……拉不下面子道歉,讲故事也不错,她最喜欢听故事了!
“传说上古有一种兽,最喜欢食爱告状的小孩子,它会逮住他们,先撕掉腿,连骨头都啃干净后,再慢慢往上吃,直到吃剩下一颗头,留作最后吃,为的是要让坏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干净。”
谢瑶姝扁扁嘴,又哭了出来,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得。
后来故事里的兽就成了谢瑶姝的阴影,那段时间,每每闭上眼,她看到的都是自己被吃得只剩下一颗头的模样。
接连做了几天噩梦,老天爷才怜悯着为她开了智,让她明了,那被她当做兄长的少年,因为她夺了母亲的宠爱,怨她,恨她,巴不得她从未出现在这个世间。
这高门望族中,哪有真的手足之情呢?
谢瑶姝跑累了,扶住一侧假山石剧烈喘息,从一旁递过来一条帕子,谢瑶姝寻着方向看去,正是她今晨买回来的青楼莺儿。
她接过帕子,坏心情被帕子上柔软的橙花香冲淡,她软了表情,问道:“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怯生生收回手,小声道:“奴名陆漾。”
“怎没去居所那里收拾收拾自己?”
“管事的哥哥说那里住满了……没有奴的地儿了。”陆漾越说越小声,头也垂了下去,似乎怕谢瑶姝觉得他麻烦,又把他送回青楼里。
“偌大的丞相府还住不得一个小莺儿了?”谢瑶姝将帕子丢给他,笑言道,“我的院里还有个侧屋,你且在那儿住着吧!”
“是……”陆漾点点头,乖巧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