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的院舍里出来,白翛然手里拿着一块太子给他的东宫腰牌,一路走一路出神,他心里还回荡着那句‘与戚无尘如挚友’,久久盘旋,环绕不去——
严格来说,他们其实算不上挚友,毕竟天下没有哪对挚友是心意不通、三观不合的。
‘与戚无尘成为挚友’不论是对以前的白翛然还是现在的白翛然来说都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白翛然只是没有想到,在自己刚与戚无尘进入‘结冰’期后,说出‘挚友’这句话,心里竟然会这么难过!
其实,他只是不想任何人因他而死。
正所谓,无情中有情,不求君清明。
他只希望戚无尘早晚有一日能明白他的苦心,不要——
不要什么呢?
算了,他还是无欲无求罢!
白翛然不知道的是,他走后没多久,太子便笑着扭头,冲身后一处纱帐道:“你又欠孤一个人情。”
纱帐后缓缓转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竟是戚无尘。
此刻,他的脸上正如冰雪融化,春光普照,看得出来,心情甚佳。
他给太子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照拂。”
“挚友啊?”太子调笑道:“可是护你得紧呢!”
戚无尘勾了勾唇角,望着窗外那道远去的背影没说话,但宠溺却如收势不住的沸水悄悄从眼底溢了出来。
太子也看了一眼窗外,随即敛了笑意道:“这白家三郎有几斤几两你比我清楚,不过,他刚才所言,有一条说得没错,圣宠之下多骄兵,要想从老大手里抢东西,从攻心入手,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戚无尘点了点头,说:“蒙殿下信任,此事我会从中运筹,抹掉所有痕迹。”
太子道:“不必了。你身负监工之责,不日便要赶往运河工程现场,这事既是白家老三自己说出来的,就让他放手去干。孤正好也量量他倒底斤两!”
戚无尘便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太子看他那样儿,又笑了一声,虽意义不明,却多半是在笑他痴情。
白翛然回了课堂,下午学士来之前,戚无尘和连华城竟然一前一后全来了。这两人昨晚刚斗完文章,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