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峪白收起笑脸,公事公办一样的语气说:“我以为你一定要出去呢?”
他从沈逸微不可察的表情里捕捉到了一丝怒意,但那丝怒意又很快消失殆尽。
其实谁听到这番话都会只想到一种可能,沈逸也不例外。
在那股怒意涌上心头的一瞬,沈逸忽然瞥见了书桌上的模型,记忆在这刻被莫名的唤醒。
在沈逸离开沈家的最后一天,心灰意冷的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于是就把模型和带不走的书全都丢进了屋外的垃圾箱。
沈逸不知道周峪白什么时候捡回来的,但只要想到一向爱干净又重度洁癖的人会从垃圾箱里翻东西,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从一开始沈逸或许就想错了,周峪白不会伤害他的,即使他的腿因自己而伤,在他进了医院的那半年,他似乎都没有因为此事怨怼过他半句。
长久以来周峪白只一味痛苦的沉溺在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中。
一直以来都是沈逸“做贼心虚”而已,他自我认为会被怨恨,会被报复,可仔细想想,周峪白他并没有……
搞砸他工作最终的目的,好像也只是为了让他能听话的住进湘海林墅。
见到一言不发的沈逸,周峪白不免跟着紧张起来,难道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他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如果沈青忽然要走怎么办?
用蓝禾的工作留住他,应该可以的吧?周峪白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如何解决的办法。
沈逸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峪白,忽然问他:“你想我怎么做你的人?”
“什么?”周峪白眼睛微睁,“???”刚刚沈青说什么,他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跳槽去泽盛吗?”沈逸继续道。
“……”周峪白前一秒还在云端,后一秒就掉进了深谷。
沈逸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状,“我可以考虑一下。”
谁要挖他去泽盛了?
周峪白被沈逸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去煮面。”他怏怏不快的转身去穿衣服。
在周峪白气鼓鼓的穿好衣服走后,沈逸低头笑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周峪白这家伙光长个子不长心,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
周末这天,沈逸是打算直接出门的,休养了几天这身体恢复了不少,主要有周峪白在,不用他干活日子过的挺舒服的,每天还有猪脚黄豆汤喝。
虽说伤了是有以形补形的说法,可沈逸一年内都不想再喝那玩意了。
刚下楼的沈逸就被“同床共枕”的某人给拦住了,他跟个柱子似的站在门口挡住沈逸的去路,“我陪你一起去。”
沈逸为难:“你又不认识潘浩,跟去干嘛?”再说了人家又没请他。
周峪白不想沈逸离开他的视线,虽然让他待在家里是最好的办法,可拗不过沈逸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我给你开车,当你司机。”
沈逸似乎是看出了周峪白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想自己再被莫名其妙的人拖走,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人身安全还是重要的,思索了几秒之后,“……戴上口罩,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周峪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