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新鲜的。”薛钰淡淡看了她一眼:“缫车见过么,有些地方用了皮带脚踏,虽则省力,但还需人力,更好一些的,便是装了齿轮,借助水力风力运转,这便是自己会动了——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你没见识。”
“好嘛。”赵嘉宁缩在他的怀里,闷闷道:“我那么笨,我怎么知道。”
薛钰唇角上翘,浮弄出点笑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知道自己笨,倒还不算笨得无可救药。”
赵嘉宁:“…………”
“乌龟动作笨拙,瞧着蠢笨,倒是和你气质相近,你既喜欢,我就给你做一个。”
赵嘉宁闻言,一张脸就垮下来了:“我不喜欢乌龟……能不能换一个?”
“行啊,那就换兔子,兔子胆小无用,倒也配你。”
赵嘉宁:“…………”
她都对兔子有阴影了,自然不想要:“能不能不要兔子……做一个会动的京巴狗吧,好不好?”
薛钰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如水,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好。”
“只能兔子和乌龟,选一个。”
赵嘉宁扁了扁嘴,低头闷闷道:“那……那还是乌龟吧。”至少她对乌龟没阴影。她虽然厌恶薛钰,不过眼下只能屈居于下,不学会苦中作乐怎么行——从他那儿弄个有趣儿的小玩意儿解解闷也好啊,何况她是真的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薛钰淡淡“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揉着肚子,赵嘉宁舒服地眯起了眼,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但身上越来越烫,赵嘉宁有些难受,忍不住在薛钰的怀里蹭了蹭,薛钰低头看了她一眼:“坐不住了?”
赵嘉宁有些口干舌燥,闻言点了点头。
薛钰就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坐回了圆杌:“自已坐会儿,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赵嘉宁糯糯地应了一身,乖乖地坐在圆杌上,但这样坐着累,她便索性趴在案桌上,闲来无事,歪着脑袋看他,薛钰此人,别的不说,这一副皮囊倒的确是养眼,看得人神魂颠倒,只可惜……
她还没可惜完,薛钰便幽幽地从书卷上抬起头,正撞上她偷窥的视线,微微蹙眉道:“赵嘉宁,你看什么?”
赵嘉宁咽了一口口水,如实道:“看主子好看。”
她忖度着这种溜须拍马的话总不会说错,可她忘记了他是薛钰,薛钰此人,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他微眯起眼:“好看?”
“赵嘉宁,我许你偷看了么?”
赵嘉宁心说要是您准许,那也不兴叫偷看了呀主子,却听一旁薛钰凉飕飕地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吓得赵嘉宁连忙捂住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真真是比兔子还小的胆子:“不看了不看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薛钰嗤道:“有贼心,没贼胆。”
被训了一顿的赵嘉宁再也不看薛钰打发时间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地杵在圆杌上发呆,因没旁的事物分散心思,倒愈发觉得身上热,口也干得不得了,急需喝点什么冰冰凉凉的。
冷却的茶水自然最好,可偏偏桌上没有,她也不敢惊动薛钰,只刚好瞟到原先放在一旁的红漆食盒,里面还有一个玉执壶和一个琥珀酒杯,正是先前李嬷嬷一齐拿过来的。
汤的滋味那般浓郁,这酒自然也不会差——侯府的东西,哪有不好的。
她从前也并非滴酒不沾,这浅酌一口解解渴,应该也没什么妨碍吧?
她这么想着,便将手伸向了玉执壶,也顾不上用酒杯了,直接就着壶嘴喝了一口,虽有些别样的腥膻,但到底入口冰凉,也能降热解渴,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
等到放下时,先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渐渐的身上却起了火烧火燎般的燥热,倒也无关情^欲,就是要了命的热,亟需碰触什么冰凉的物什。
她喘^息着,抬头看向薛钰,一身的冰清玉洁,气质冷冽彻骨,看着就很凉爽……
她也是被烧糊涂了,竟然慢慢地向薛钰蹭了过去,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抱抱我……”
薛钰放下书卷,低头看向跪趴在自己膝上的赵嘉宁,蹙眉道:“赵嘉宁,你说什么?”
“抱抱我,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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