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明辉现在估计也是疑惑得不可附加。
“不知道。”我脑中窜过很多种念头,想为这10人民币找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是她失踪的那天,也就是昨天开始才出现这种情况的,一个可能就是她真的去买水煮肉片!”不知道为什么,我唯一肯定的就是这种可能性。
“那她真的复活了?”明辉一直希望是这种可能性。
“这我不敢确定。”我不想一下子就把明辉彻底地拉入谷底。“这样吧,你去学校门口的那家餐馆问一下,当时安静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表情?手中拿着什么?越详细越好。我一会见完刘医生,就去找你。”
“我马上去。”明辉现在比我更急于知道问题的答案。
第十一章 法医的痛苦
明辉直接飞奔出去,我也不敢再在停尸房中久待,刚才的情况想想还觉得很害怕。无论是什么原因让我产生这种幻觉,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看到的那张脸绝对没有错,那是我的脸。也是头一次,我对这件事忽然有了退缩的念头,不想 再调查不想再管,总觉得调查到最后可能会查出来我并不想知道的结果。
从停尸房出来,我一步一挪地向法医室移去。当对一件事情产生逃避心理的时候,也许就会像我这样呈现出这么一种慵懒的可有可无的状态。要是有来之前那种高涨的热情,估计这一路我会跑着过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无论多么慢,可是终归是在前进。慢慢的接近法医室,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边传出来激烈的争吵声,听得出来是刚才的刘法医,还有尚宇。虽然说偷听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美德,但是如果别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可以把房盖掀翻,那么听听也无妨。于是我没有敲门,就打算这么在外面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她去办,怎么说都不可以。”尚宇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而且是很大的关系,说不定也只有她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慈祥的刘法医的声音,可是这时他的语气不再平和,反而带着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决定什么?您别忘了当初深谙道术的肖飞都没能解决问题,同时也难逃厄运。”尚宇的声音很低沉,悲痛之情寓于其中。
“那是当时太疏忽了。这次我的感觉很强烈,我感觉这件事情也该水落石出了。”
“这件事情不能怪叔叔,当时也是我自己太疏忽了,我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又冒出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凶手太强大了。”接着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和这次的案子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件案子他们很早之前就知道,就在调查,还有人为此牺牲了。正好趁现在他们沉默的时候进去,不然的话就摆明了自己在偷听,太尴尬了。所以这时候我敲门直接进去,尚宇赶到门边正好要给我开门。
“于陌,怎么过来了?”尚宇看起来有点不太自然。
“明辉有事情先走了,我进来找法医叔叔问点事情。”一边说着我一边打量着屋内,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刚才第三个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空中没有任何灵魂的影子,不过那种气息倒是很重。
“呵呵,小姑娘来找老头子了?好啊!快到里边坐。”法医叔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刘医生,那我先走了。”尚宇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法医叔叔,接着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尚宇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太高兴。”
“别管他,年轻人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情绪低落。还是咱们好好谈谈,”法医叔叔说着把身上的一个帆布袋子拿下来放到了桌子里,很特别的袋子。 “说说吧,看得怎么样了?”
“正要问您呢,安静怎么完全不像是个死人,好像只是在熟睡,还有就是他手中的玫瑰花呢?”我这么问的时候,法医叔叔只是笑呵呵地盯着我,笑容中充满着赞许?或者是别有深意?
“看得挺仔细的啊!”说着法医叔叔拿起旁边的茶喝了起来,只是喝茶,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好像在品尝着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再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忽然听他低低地说,“我在这做法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我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拿着我的手术刀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具尸体,又为多少不明的死者伸过冤,但是,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为这一类死者伸冤报仇。”说着他抬起头来忧郁地望着我,好像在看着我,又好像不是,“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我每年都会看到抬进来七具身体,七个20来岁的小女孩,花般的少女。但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我的专业能力有多么强,我都查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我曾经以为没有我查不出来的死亡原因,但是这些女孩的死亡原因我真的查不出来。花样年华的少女就都这么不知名的死去,而我身为法医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你能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滋味吗?”法医叔叔以一种痛苦的眼神望着我,脸上更多的是绝望。
“我可以想象得到。”
“不,你想象不到我的痛苦。其实不知道死亡原因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至亲的人死在你面前,可是你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死了?而你的手术刀还要割过她的皮肤。割着她的皮肤就像是正在割着我自己的心啊!”法医爷爷这个时候不光是痛苦的表情了,而是眼角含着泪。
“叔叔,你别激动!”我实在是不善于劝人,只会说这么一句,结果被我这么一说,刘法医更是激动,拉着我的胳膊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十二章 刘叶
以前小时候总认为自己的棒棒糖被抢了,夺不回来,或者是考试不及格被妈妈打了,这都是极大的痛苦,好像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殊不知,这些和现在这种痛苦比起来哪还叫作什么痛苦,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花一样的女儿离开自己,并且自己又亲手把她完整的身体割的血肉粼粼,但是七年了,却不知道她为何就死了。我想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痛苦。我猜到了刘法医所要说的亲人一定就是他的女儿。
大概是太激动了,刘法医拉着我的胳膊大哭不止,可怜的白衬衫上刚才是沾染了血迹,现在又湿掉一大片。虽然自己看不清楚具体成了什么德行,但是感觉上一定是很落迫。刘法医好像哭了一个世纪之久,才终于停止了哭声,抬起头来不自然地冲我笑笑,“我也还年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情绪低落了。我先去洗洗脸。”说着向洗手间走去。我则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这间屋子的布局,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可是刚才的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人去哪了呢?还是我自己听错了?我是说什么都想不通。
“小丫头想什么呢?”法医叔叔忽然站到了我面前。
“您吓死我了!”实在是人吓死人会吓死人,这人走路不带声音的。
“想当初有一段时间,我女儿也经常像你这副表情,想着心事,我就经常不经意地吓吓她。”法医叔叔好像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您的女儿就得胆子大才行啊,不然会神经衰弱的。”
“呵呵,是啊!她的胆子就特别的大,毅力也特别的强,什么事情不彻底搞清楚就绝不罢休。”说着刘法医又现出那种痛苦的表情,“可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死了。”
“怎么死的?”我想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