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木棍与粗布制成,可以折叠成扁平的形状,能够绑在马上,以便下马时可以就地休息,故名马扎。
黎锦将自己房中这把马扎拎了出来,递给阿诚,道:“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我铺完了床就出来。”
说罢,黎锦转身进了屋子,打开自己千里迢迢拿回来的行李,就一面翻行李、一面铺起床来。
黎锦生活一向简朴,就算她想自称两袖清风,也不算多夸张。
行李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些黎锦觉得有意义的东西。
黎锦的计划里,还有一些细节尚未考虑周全,她一边铺床,一边想这些细节。
这种单纯动手的时候,她脑子转得通常比平时还快。
从行李里,黎锦忽然翻出了一面锣。这是她当将军时,用来呼唤稍远处的手下,或是开会时让昏昏欲睡的人重新清醒的。因为是近乎祖传的私人物件,她便从老家带到了边疆,又从边疆带回了这里。
黎锦又翻出了一叠药铺包药用的黄纸,还很新,从未使用过,纸质也很光滑。这叠黄纸让她有些困惑,死活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又为何特意带回来的。她稍微一回忆,没想起来,也就不想了。大约是偶然得到的,回京那天走的急、心情也乱,就顺手带回去了吧。
这一面锣和一叠黄纸,本是极其无用的东西,但黎锦却看得很高兴。之前有些苦恼的问题,有了这两样东西,恰好可以迎刃而解了。
黎锦铺好了床,拿出了行李里将来或许常用的东西放好,就出了小屋子的门。
她一出门,就看到阿诚眼巴巴地坐在马扎上,似乎一直望着她所住小屋的门。
“将军!”一看到黎锦出了门,阿诚也马上站了起来。
阿诚的皮肤白皙,相貌清纯俊秀,一双眼睛更是又黑又亮。他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怀疑是只成了精的小狗,乖巧异常。
阿诚认真看着她的时候,神态很是动人,甚至有点楚楚可怜的气质,令人心生怜爱。就连黎锦都有些招架不住,觉得被他这样看着很不好意思。
“我的私事儿办完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了。”黎锦说道,“阿诚,你会用纸包药吗?”
阿诚听了黎锦的话,露出了有些迷惘的神情,他道:“将军,什么用纸包药?阿诚听不明白。”
黎锦道:“你不会也可以。现在我恰好不忙了,可以设法教你。”
阿诚道:“多谢将军。”
黎锦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差遣你干活儿而已。”
阿诚认真道:“那便是谢将军让我有事可做。”
黎锦笑了,正要同阿诚继续说些闲话,大杂院门口的地方却传来一声叫喊。
“鱼将军在吗?!”是个少年微哑的声音。
刚对阿诚说过的话,立刻就要食言了,这让黎锦觉得有些不自在。
送山里红的孩子们一来,这就到了该劳动的时候了。没办法,忙完了再教阿诚包药吧。
但继续干活也不错,黎锦本来就不怎么想在忙碌的时候抽空休息。她更喜欢忙完了心里惦记的事儿,再考虑放松。
第一个来送山里红的,应当是之前扮演过小鸡的一个少年。
黎锦不怎么认人脸,曾和她多说过几句话的孩子她倒还认得,其余的孩子就只是依稀眼熟而已。
这少年年纪约有十一二岁,头发微黄而肤色微黑,端着一整盆的山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