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善挣扎两下,转脸瞅他,眼神整体平静,间或暴露几分不友好。
彭朗轻磨她的手背,“你给我打差评,昨天晚上都接不着单了。”
“彭总也不差这点儿钱。”
“我还是喜欢季小姐叫我的名字。”
“那您就请别人叫吧,相信有人排着队满足您的需要。”季长善才不管他喜欢听什么,反正他也叫她季小姐。
他沉默片刻,“你还在生气?”
她确实没消气,气他今天早上威胁她,而她没有应对的办法。
彭朗心知肚明她为什么生气,“要是我不威胁你,你会跟我来么?”
自然不会。
季长善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配合彭总演戏,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做生意很专业,当然……”当然不会受个人情绪的影响,可这么一说,便显得她昨天吃醋,所以季长善临时改口:“当然会跟彭总回家。”
彭朗并不相信她的鬼话,然而为了避免季长善恼羞成怒半路跳车,他假装毫无怀疑,承认季长善的专业性。
她心情有所缓和,也就没那么计较彭朗牵她的手。
二人抵达彭家别墅,彭诉仁和石渐青从各自的工作中抽身,四人聚集饭厅,依旧吃法餐。
彭家的菜单一般先由厨子拟订中西两式,随后送给石渐青过目。太太不是不爱吃中餐,只不过季小姐一来,太太就勾选西餐。
西餐实行分餐制,中餐是大家的筷子往一个盘子里头伸。石渐青能和季长善同桌吃饭,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妥协。她的名媛教养不允许她给客人难堪,她只能选择最隐晦的方式表达自己并不把季长善当作家庭的一员。
这寓意唯有彭家三口心照不宣。
彭诉仁对儿媳妇大体满意。
根据他的调查,季长善的母亲原本是农村户口,早年间种过地,后来勤勤恳恳创业,办了个家具厂,如今虽然落败,当年也有过一段风光岁月。
农民的根子深植血脉,她的女儿的确有几分勤劳踏实。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彭诉仁对此深信不疑,并且发现这位儿媳妇具备相当不错的商业头脑。
彭诉仁看过季长善这些年在远方的业绩,同龄人中少有与她比肩的,他的儿子挖到一个优秀人才,将来纳为己用,不失一桩精明的投资。比起与别家联姻,娶个只会看古董的儿媳妇坐吃山空,慢慢培养季长善做彭氏接班人,这才是长远的战略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