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了,我要出谷么?在谷里已经与爹爹遥不可及,一旦出了谷,怕是连血缘的关系都会被斩断了吧?轻笑一声,〃出去了,怕就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
还不明显么?〃爹爹不会让我再回来的。〃如果是我主动放弃了,爹爹肯定会名正言顺的不要我。如果连爹爹都不要我了,这世界上,还会有谁要我?滚烫的湿滑落面颊,侧开头,抬手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湿润,有些惊讶自己情绪在外人面前的显露。
〃对不起。〃他很慢很慢的沙哑说道。
我转向他,忽然起了好奇,〃你长的是什么样子?〃爹爹的朋友呢,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难掩诧异,〃你看不见我?〃
〃看不清。〃没有隐瞒,指了指自己的眼,〃可能真摔坏脑子了,我看不清任何东西,也辩不出颜色。〃
他倏然起身,走过来,〃把手给我。〃
失笑,〃我爹爹都诊不出来,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是什么原因?〃瞄了眼他伸出的大手,〃你的体温好象有点问题,最好去让我爹爹帮你看看吧。〃哪有人的体温和冰似的。
他顿了顿,〃我的体温很正常,只有你觉得冷。〃
好奇怪的说法,我耸肩,〃也许吧,也可以归结为摔坏脑子了。〃反正病了是事实,无论有什么异常都允许发生。
〃给我你的手。〃他要求。
有些恼,〃不要你自称是爹爹的朋友就这么霸道。〃他以为他是谁?
大手再次捏成拳收回去,他无声站了半晌,蓦然而去。
我无动于衷的靠回柱子上,继续我的白日梦。
第二日,当小雀和小龙陪我上了凉亭的时候,那个怪异的男人又出现了,我撇开头,懒洋洋的爬上老位置坐下,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小雀端上早膳,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似乎很不安,好一会儿才在我慢慢喝粥的时候小声道:〃少主子,多些日子就是您的生辰了,主子吩咐要摆盛宴,为您冲冲喜。〃
弯起个很讥讽的笑,我的生日,我爹爹从不会露面,只是吩咐白虎他们送来礼物而已。。。。。。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瞅了小雀一眼,〃等等,前个月才是我18岁生日,怎么这么快又到新的生辰了?〃有些郁闷起来,爹爹他连我出生的时辰都已经忘了么?
小雀顿时哑口无言,转看向亭子最那一端的安静而坐的男人。
我懒懒的扬起眉毛,〃看他做什么?他到底是谁?〃
立在一侧的小龙道:〃他。。。。。。是主子的好友,是主子吩咐来陪少主子的。〃
些微厌恶的哼笑一声,〃我不需要任何人。〃转过头撑住下颌,全世界上,我唯一希望出现在身边的人是我爹爹,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小雀接过我手里的碗,和小龙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知道亭子里离我最远的那男人还在,不过不干我的事,只是胡思乱想着,让思绪逐渐的抽空,合上眼沉陷入冥想的状态。
当魂魄几乎要浮动出躯体时,一只很大的手掌覆盖上了我的双眼,然后没等我能凝神思考的时候,柔软的感触贴上了唇瓣。
双唇上的摩挲轻柔又温和,暖意浸透心扉,眼皮上的掌心散发着强大的温暖,让我昏昏欲睡又贪恋着想再多体会这样陌生又舒服的感觉。
唇上的暖一凉,低低的叹息洒在我的嘴角,〃遥儿。。。。。。〃
昏沉的神智蓦然惊醒,鼻端萦绕的特殊药草味是我在绛紫殿闻过,小虎说是爹爹身上才特有的气味,是爹爹?!
惊喜的猛然掀眼:〃爹爹。。。。。。〃看见空荡荡的凉亭内,除了我,只有距离我最遥远的那一端的怪异男人。
浓浓的失落让心脏紧缩,缩得都疼了,我扫了眼面对着我的怪异男人,勉强勾了勾嘴,觉得好狼狈。
原来,是做梦了,只有在梦里面,爹爹才会靠得我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爹爹有体温么?他的体温又是什么程度的暖?我从不曾有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