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帮她戴上,端详一番,抿笑道:“正合适。”美人纤秾合度,冰肌玉骨,玉镯莹润,让人挪不开眼。
紫嫣本想再夸赞两句,想到方才所见,又歇了心思。
主子目力极佳,当然看得清楚。何必要她多嘴。
相锦再次出现,虞烟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在外做客的习惯使然,张口便要托他向家中长辈问好,堪堪止住,在出去的路上没按捺住好奇:“谢公子一人住在家里吗?”
谢兰辞侧首,知晓她误会了,便道:“这不是我家。”
虞烟怔了怔,借着夜色遮掩了面上的怅然。
寄人篱下啊。他未免太可怜了。
谢兰辞以为镜湖那日后,她就从兄长口中得到他的消息,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虞姑娘。”
虞烟循声看去,谢兰辞持灯在前,此时侧身面对她,灯光朦胧映照下,他那张脸愈发俊美。
虞烟嗯了一声,抬眸看他。
谢兰辞神色温和:“谢某在家行三,家住……”
他甫一开口,那日兄长所言便浮现脑中,小脸腾地变红,情急之下开口打断:“这些我都知道。”
谢兰辞自是不信,没有当面拆穿,以免她落荒而逃:“是吗。我再度提起,是不想和虞姑娘有什么误会。”
这是当然!她上回险些误会他有别的企图,还好后来想通了。
已经有的这个误会,可不能让他知道。
虞烟只能继续撒谎,装作通晓一切的样子,啄啄下巴,恳切道:“我也不想与谢公子有误会。”
谢兰辞的目光自她面上掠过,话至此处,便不必多言了。
默了两息,又言:“我那里有一本前人手札,或对你练琴有些助益。改日让相锦送去。”
待送走了虞烟,紫嫣没有干等相锦归来,毕竟方才一问,已经知道他的嘴不太靠得住。
紫嫣问相繁:“主子为何提起这位虞娘子练琴之事?”
相繁知道那天在镜湖,主子已然指点一二,但这并非最要紧的原因,直言道:“下旬宁昌侯府大办宴席,虞娘子也在受邀之列。”
宁昌侯府老祖宗,是陛下和世子的外祖母,寿辰自然不同凡响,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皆会上门祝寿,也少不了皇亲国戚。
此番还有诸位贵女登台,若在这万众瞩目之处出了差错,接下来一两年内都会是旁人谈资。
难怪主子这般上心。
上了马车,珠珠转身就拿出了枕头和软毯。
珠珠还未开口,虞烟抬指摸着侧脸,语气决绝:“我不困的。”
这些日子格外困倦,躺下后片刻工夫就能睡着。若非如此,今夜也不会险些闹出笑话来。
指尖感受着烫意,又不自觉揉了揉。
珠珠困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又见耳朵都红成一片,担忧不已:“姑娘被虫子咬了?”
“没有。”虞烟讷讷收回手。
就是差点在谢公子面前丢人了。
回到家中,早过了晚膳的时辰,虞宅风平浪静。
和谢公子分别前又违心说谎,好像有虫子在心上爬来爬去,虞烟差人去了两次,都没见到虞峣,人还没回。
明日还得见吴月然,不知道她嘴里还会有什么不中听的话,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