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萧玉峋确实是半个字都没提起过林衣,总共说的两句话都没提到,是林修自己当成是直指了林衣,而且萧玉峋也丝毫未提他与周梦之间究竟是什么事。
林修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他脸上一阵发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辩驳了。倒是一旁的林先广,一脸的阴沉,深深地瞥了一眼林修,一边和萧玉峋赔着礼,一边斥责着林修,“侯爷面前,岂容你说谎?有什么事还不赶紧说清楚?”
孟昀含听着这话,不像是训斥,倒是像是在给林修提醒,意思是为了个女子搭上命案官司简直是愚蠢,若是被萧玉峋查出些什么,你这前途怕是不要了!
孟昀含能听出这层意思,那林修自然不傻,岂能不知林先广话里之意?
林修双眼微闭,不过瞬息又复地睁开了眼睛,“周梦与我确实有过情谊,可我们只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我知道周苏苏死了,若是扯出我和她的事,便会有万般的猜测,周梦虽然性子跋扈,但若说是杀人,她断断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那你呢?你就没有这个胆子吗?”萧玉峋看着他,没有丝毫表情。
林修万般惊恐,“我?我怎么会?我和周苏苏总共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怎么会有这般歹心?”
萧玉峋忽然起身,一步一步向林修挪去,“杀了周苏苏,为着两家颜面,你再娶周梦不是名正言顺吗?”
见着萧玉峋逼近,林修只得步步后退,“这,我万万没有这般想过,周梦说周苏苏身患病症,怕是等不到大婚之日了,我岂会多此一举?”
听见此话,萧玉峋停了脚步,转身又走回廊柱处,“你们还知道周苏苏身染重病?看来你喜欢的这位周家二小姐颇是个细致之人呢!”
周梦居然知道周苏苏有病?如此看来这周梦当真是没有了杀人的动机,至少没有那么强烈。那周苏苏为何遭了毒手?周苏苏之死若是不是和这桩婚事有关,那还会有何事?孟昀含心中盘算着,却还是找不到其他原因了。
现在留给孟昀含的便是那一味夏薇花之香了。说起来,她虽查验了两具尸体,却似乎连案发地都还没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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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这边能得到的消息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林先广本还想留萧玉峋用膳的,但萧玉峋丝毫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只留了句,“别苛待了令媛”,便抬脚出了门。
李恒因为府衙还多有其他差事,留下孟昀含和杨钊供萧玉峋差使,自己便从萧玉峋处得了允许先回府门了。
路上,萧玉峋问起孟昀含案件来,“你可觉林修有疑?”
孟昀含摇摇头,“林修说话不像有假,若是真知道周苏苏有病,以他的身份倒是真不用急于一时。”
见着萧玉峋对于她这番话似乎很赞同,孟昀含开口说了她想再查一次案发现场的想法,如果可以,周苏苏的住处也想去看看。
萧玉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合我意。”
——
周梦的房间是在碧溪园,是个宽阔豁达的园子,倒是很颇适合周梦舞鞭子什么的。
越过荷花池,便是主屋。
推开周梦的房间,一股闺房自有的脂粉味便就扑了过来,房间收拾得很规整,比起很多娇小姐的闺房,这周梦的房间倒是也并无差别,见着屋子中间有个凳子,上面还吊着白绸缎,想来这就是当时周苏苏悬挂的地方了。
孟昀含打量着那还挂着白绸的横梁,正是悬于妆台之上,足有两米多高,周苏苏和自己身高差不多,自然是没法够到那悬梁的,这更证实了若周苏苏是自缢那勒结必然是打在下端位置的推测。
想到这里,孟昀含查看了下那凳子,隐约是能见着点脚印,再往上瞧,她看到了横梁之上有一处气窗。只是那气窗处下面还有一道宽大的横梁,与气窗不过三尺的距离,想从那里出去似乎不大可能。
收获不大,萧玉峋便留了陆庭再把院子外围翻查一番,带着孟昀含去了春竹园。
春竹园孟昀含是来过的,但是昨天只顾验看尸体,却没仔细看过,院子雕梁画柱取的都是花景之色,院子四周也是梅兰竹菊各置一角,各处有各处的妙处。
而周苏苏的房间更是布置得雅致,屋里多是一些梅花盆栽,只是还没开花。四下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外人来过的痕迹,而且周苏苏将屋内一应物品都归了类,一眼便能将屋子看得彻底。
孟昀含正觉失望,一转身,一阵晕眩袭来,想来是风寒严重了,脚下一松,不小心将桌上的水壶打翻了来,孟昀含忙地收拾起来。
拿出随身的帕子将水擦干,等到桌上的水渍干净了,她那雪白的帕子已是浸满了水,她走到屋外将水拧干,一只手无意识地揉了揉鼻子。
这一揉,孟昀含忽地顿住了,——春。药?水里有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