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手又痛了吗?妈妈拿一些药膏给你擦。」所谓药膏,是简如馨自己用草药製成的膏体,蓝岑之本能地抗拒那些东西。
「我不擦,我没事!在巴拿马已经看过医生了,这只是伤口太晚处理所以留下伤疤,底下的伤早就癒合了。」蓝岑之用左手压制着右手,试图缓和自己手抖的现象。
「连筷子都拿不住了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的手抖成这样,不快点治好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你才几岁,你要这样抖一辈子吗?」
「我这不是病,只是因为最近练太兇才会这样,休息一下就好了。」蓝岑之声音有些大,他觉得很烦躁,游戏练不好就算了,连吃个饭都要被管。
「那你就不要玩游戏了,你现在手的情况根本就玩不了,只会越练越糟。」简如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知道玩游戏手会痛,还硬是要玩的道理。
「那怎么办?手会痛就不要玩吗?那如果我的手一辈子都好不了呢?」蓝岑之放下筷子站起来,「我不吃了!」
他扭头上楼,将门关得砰砰作响。
他环顾着房间想要找东西来出气,却发现了从巴拿马回来后就被他丢在角落的行李箱,已经丢在那边三天了,动都没动。
他踹了那行李箱一脚,都是这一趟旅行害的!
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
他那一下脚没有留力,却没想到行李箱坚硬无比,反倒他自己的脚给踹痛了。
他捧着脚倒在床上痛不欲生,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咒骂:可恶的巴拿马!可恶的帝诺!可恶的杏心!
等他终于缓过劲后,手抖的现象也停止了,无心训练之下打算还是先把搁了三天的行李给整理了。
里头东西不多,只有一些换洗衣物,他连纪念品都没买,没心情。在拿起那些凌乱的衣服时,从里头掉下一条微微反着光的项鍊,让蓝岑之不禁楞了楞,他想起来那是在比赛结束那天,回房间要洗澡时在脖子上发现的项鍊。
突如其来的项鍊让他满头雾水,可那天他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洗澡时已是半夜,他估摸了胡李二人已经睡下,便想着隔天再问来歷,结果直接被自己给忘了。
从项鍊的样式跟刻在银、金薄片上的符号来看,十有八九是月亮部落的东西,也就是说是帝诺给他的。
蓝岑之摩娑着上头并不漂亮的图案,有些好奇,这会不会是帝诺亲手为他刻的?
他叹了一口气。
明明就决定了要把跟帝诺有关的一切都留在巴拿马,却没想到还是避不开,那个男人非得要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一些不可抹灭的痕跡才肯罢休。
蓝岑之反手便要将项鍊丢进垃圾桶,却在临门一脚时又把手给缩了回来,算了,黄金看着挺贵的,留着卖钱好了。
他才刚整理完行李,房间的门便被敲响,「小之,在忙吗?」
还在赌气的蓝岑之语气不太开心,「没有。」
「那妈妈进来了喔!」
简如馨端着一个大碗,里头装着一些饭菜,她坐到蓝岑之身边,「小之,刚刚是妈妈不好,没有体谅你着急的心,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以后你就放心训练,如果手抖没办法吃饭的话,妈妈餵你吃,好不好?」
蓝岑之本来以为简如馨是要上来指责他刚才目无尊长的态度,却没想到……
简如馨舀了饭便要餵他,蓝岑之直接把碗抢过去,「不用,我自己吃。」
他舀了一大口饭往嘴塞,动作有些着急。简如馨的眼里满是欣慰:「慢慢吃就好,如果吃不够妈妈等一下再帮你装一些上来。」
「不用,这些就够了。」蓝岑之瓮气瓮声。
简如馨送完饭便打算离开,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蓝岑之喊了一声:「妈!」
门停了下来。
「对不起。」在看见简如馨穿着外套走进他的房间,并且因为冷气太冷而发抖时,蓝岑之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简如馨摇摇头,「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