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钱芷坐在凉亭赏月,春风带愁,却吹不皱她雀跃的心。
“钱姑娘下午去哪儿了?”身后传来府上嬷嬷的声音。钱芷一愣,回头轻笑,“出去逛了逛。”
“姑娘回来的有些晚了。”嬷嬷暗里打量她。裴弦月让她不再管钱芷,她这么些天同陶铭的往来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不说什么。
可是而今她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不得留宿在外。
她若是在外头破了身子,丢的可是王府的颜面。
钱芷不知道嬷嬷是裴弦月的人。对方两次三番告诉她陶铭不是什么好人,叫她非常生气。说白了她就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钱芷思及此,弯了弯唇角道,“我去见了陶铭陶公子,咱们两家离的有些远,所以回来的晚了。”
嬷嬷一愣。
以往她提起陶铭,这姑娘总是百般推拒,避免答复她的话,今儿个怎么主动交代了?
“嬷嬷,陶公子他说要上王府来求娶我。”天知道她有多克制才没将此话告诉爹娘,她想届时人带着聘礼上门来,叫二老大吃一惊来着。
可她实在受不了嬷嬷的语气。
“当真?”嬷嬷惊了,震惊道。
陶家那眼高于顶的二少爷会瞧上她?
“那还有假,他亲口跟我说的,过两日就上门来。”钱芷想了想,故作天真,“嬷嬷,你先别声张,我爹娘都不知道这事呢!”
嬷嬷也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消息很快传给裴弦月。
她当时正在同惢嫣下棋,闻言执黑棋的手一顿,头也未抬,问,“求娶?当真是娶?”
那陶铭她虽无接触,但也耳闻过一些风声。眼高于顶,亲事总是谈不拢。
“钱姑娘是这么说的。”
“嗯。”裴弦月淡淡应一声。
是娶是纳她都没所谓,感到奇怪随口问一句罢了。
“看来表姐还是估错了,陶家这不就要上门么?”惢嫣见她落下一子,含笑也跟。
她的棋艺差的一批,之前被裴厌缺完虐后费了些功夫学,裴弦月的棋艺中上,她而今能同她较高下了。
“瞎说。”裴弦月美目嗔瞪她一眼,“我预估的也是陶家会上门。”
陶家慢慢的败下去,她猜测他们会因门第关系认这门亲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惢嫣连道好吧。
“那她成婚你不是还得去一趟?”
“嗯,”裴弦月点头,“你褚大哥肯定会去,他去我就去呗,不过总归看一看就回来了。”
“你要给她添妆?”
“是啊。”父母准备的是嫁妆,嫂嫂什么的都算上添妆。不过那对朴实的夫妇在边境过的苦日子,早食铺没开多久,肯定没存着银子,她也算是全盘给钱芷准备嫁妆了。
晚上褚廷英回来,裴弦月同他说起这事,他还一脸不可置信。负着手来回两步,他告诉裴弦月这婚事不好,不能答应。
那陶铭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让钱芷妹子嫁给他,不就等于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那丫头怎么会瞧上陶铭呢?”大抵是他花花肠子太多,小姑娘入世浅,找了道了。
“想必看上的不是陶铭吧。”裴弦月靠在桌角虚坐着,白皙的玉指捻着茶盏轻品。
“成婚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她不看上陶铭看上啥了?”褚廷英背着手,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