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
惢嫣提到去酒楼吃晚饭,裴相却道炒几个家常小菜,在这院中吃也挺好。
惢嫣便同晴咕几人一齐下厨,烧了几个家常菜。
二人都觉得裴相既来了,肯定会多留几天,便默默将明日回京的计划放下了,谁也没提出来。得亏他们今日没赶着走,要不然裴相就扑了个空了。
然当夜,裴相将裴厌缺叫了过去。
惢嫣站在主屋口朝客房望,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早早睡下了。
夜里睡的迷迷糊糊时,身旁塌陷下去,一股热源拥住了她。惢嫣翻过身子如八爪鱼一般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都习惯抱着他睡觉了呢。
“嫣嫣。”男人的嗓音有些低,”你陪父亲在华阳多待几日,我明日就要走了。”
那声音似来自于另一个空间,惢嫣低低发应着,并未过滤出这话的意思。良久她才反应过来,猛的睁开了眼睛,对上男人的墨眸。
“你去哪儿?”刚醒过来,嗓音酥软的不像话。
“去办点重要的事。”裴厌缺抬手捧着她的面,粗粝的指落在她下颌,眉眼温和,模样珍重。
“替舅舅办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事。”
“有危险么?”
“小事情,办完就会回来,乖乖在相府等着我。”
“好。”
“睡吧”他轻吻上她额头。
裴厌缺就这么抱着她,垂眸看她纤长细密的睫毛一点点合上,呼吸变的绵长平稳。
而他目光清明,一丝睡意都没有。甚至一动不动,就这样拥着他。
一直到凌晨。
圈过少女腰放在她背脊的大掌缓缓抽走,抽开她环在自己腰际的手。他轻轻拉开被褥,起身下榻,又将被褥重新掖好,衣物全都穿戴整齐后,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旋即,转身出门。
堂屋里小黄睡的正酣,一点动静就吵醒了它,它迷蒙的眼目送男主人出了屋子。
一出门,裴厌缺面色蓦地冷峻下来,眸中的柔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
莫邪也起了身,默默跟在他身后,主仆二人运起轻功朝郊区走去。
那里早有十几个着黑衣暗卫候着,肃杀之气顿起。
有足量的骏马,裴厌缺翻身上马,一行人策马驰骋,溅起阵阵灰尘。
所行方向,恰是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