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过于愚仁,不懂利害,如今终于知道,聂风比他所想的更懂分析利害。
目下步惊云已死,雄霸已失一员大将,聂风要以自己来作谈判条件,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为过,如此乘机以自己来交易,为的只是拯救灾民,只是报答步惊云这个死了的人的相救之恩,在雄霸的眼中,聂风又始终也和步惊云一样——愚不可及!然而,聂风所提出的,确实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选择。
雄霸朗笑道:“呵呵!果真悲天悯人,就连老夫也开始尊敬自己的徒儿了,不过你可有想过,人间遍地皆是为生计愁苦的人,你帮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聂风并不作声,他只是凛然地看着雄霸,目光中的坚定不移已表露无遗。
再也没有哀求,因为这是一宗最公平的交易。
也是一宗最无奈的交易。
雄霸一颗素来老谋深算的心在此瞬间,不断的推详,琢磨,盘算。
良久良久,天下第一楼内,最后传出了一声豪迈之极的笑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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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汗,一滴一滴地自他的额角流下。
少年正在匆忙赶路,赶得好不辛苦,然而脚下所踏着的路,也不知是否他应该要踏的归途?纵然渺无方向,脚仍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犹如一头孤魂野鬼。
身前身后,尽是杂沓的影儿,影影绰绰;少年瞧真一点,只见影儿尽是愁眉不展的百姓,像在逃难……
逃难?逃往哪?少年极目一望,却见这些人原来并不是在逃难,而是在轮候……
他在不知何去何从之下,六神无主地步近这班在轮候着的人群。
但见人群整齐地排列,严如一条巨龙,蜿蜒也有数里,为何竟有这样多的人在轮候?他们在等些什么?轮候的群众中,一个年逾古稀、牵着一个六岁男孙的老公公瞥见这少年一脸疑惑,不禁慈和的道:
“少年人,你呆站在这里干啥?快到人群后排轮吧!”
那个孩子也睁着一对大眼睛道:
“是呀!否则天色一黑,便要饿着肚子再等明天了。”
少年犹不解问:
“老公公,你们……在轮些什么?”
老公公有点失笑,道:
“米粮呀!我们全是灾民,你不是本土人?”
少年摇了摇头、恍恍惚惚的道: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的人。”
老公公又问: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双目立时又泛起一片迷惘,答:
“我……我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此语一出,人群中顿传出不少窃窃私语,毕竟老公公年纪较长,早知道是什么回事,叹道。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准是给洪水吓坏了。少年人,你饿不饿?”
少年脸色乍红,并役有答,不过他的肚子却“咕咕”作响,替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