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滑,却像带着凌厉锋芒,在喉间刮出些滞痛涩意。
那个探到唇边,意味着失约的答案,突然难于启齿。
秦卿愣了下。
车里的氛围她不是感知不到。
司机状似毫无异样,依旧安静开车,杨锐手里的纸张,却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再未翻动过。
就连齐言洲……唇角边看似未收的清浅弧度,都像是裹着难言。
秦卿捏了捏手,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问他们:“我猜是和杨特助一样,都在美国?”
杨锐没敢回答,齐言洲却没再回避,弯了弯唇:“嗯。”
“哦,”秦卿撇开眼,本来往齐言洲那侧倾的坐姿,也状似无意地坐直调整了一下,“挺好的呀。”
齐言洲没再说话,秦卿干脆再往左侧车门那靠了靠,抬手打了个哈欠,说:“言洲哥,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儿,到家了你再叫我吧。”
齐言洲默了两秒:“嗯。”
秦卿靠向车窗那边,闭上眼睛。
大概是夕晖正巧在她这侧,莫名蒸得眼眶有些发热。
没有关系的呀秦卿。
反正……反正你们现在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在意那些做什么。
再说,言洲哥现在也什么都不记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学就去了国外。
就算是一早就约好的,万一……万一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可为什么,她却在洛大。
藏在车门边的左手,来回反复轻捏。
身边一阵轻微的窸窣响动,肩上倏忽一沉。
秦卿一怔。
清寂温润的沉香味,裹挟着某种几不可闻的,像剥开柑橘那一瞬迸发的清新又涩苦的气息,充斥鼻息间。
让人莫名安心。
那点浮躁的心绪,仿佛也在这点气息里沉寂下去。
秦卿睁眼,缩在他衣服里偏了偏脑袋:“你不冷吗?”
车里冷气很足。
男人睇她,没回答。
却抬手过去,自然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然后问:“冷吗?”
指腹微粝的触感在脸颊上轻划而过,带着他温温热热的体温,一触即离。
“……?”秦卿眨眨眼,“额……不冷。”
齐言洲说:“嗯,那睡吧。”默了一秒,又重复她的话道,“到家了我叫你。”
秦卿半张脸往下埋了埋,露在他西服衣领外的两个眼睛,又忍不住眨了两下:“哦。”
默默安静闭上眼睛,秦卿却听见车厢里轻缓的布鲁斯之间,突兀地夹杂了一声轻笑。
那种鼻腔里气音似的轻笑。
“……?”
半分钟后,越想越觉得齐言洲那声笑意味深长且狗里狗气的秦卿,后知后觉地从外套底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