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弘阳帝正在埋头批阅奏折。
韩云宁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中提着棕木食盒。
“陛下?”
韩云宁移步至明黄色的案牍之后,双手捧着青花瓷碗,“臣妾听闻您近日咳嗽越发严重,特意炖煮了些百合雪梨汤,您歇会,用一些吧?”
弘阳帝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后,才抬头接过她手中的瓷碗。
韩云宁脸上笑意盈盈,袖笼中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哪怕紧紧握拳,也难以抑制。
弘阳帝喝了两口,便放下瓷碗,拉住她的手,却摸到一片冰凉。
若不是指腹触感仍旧滑若凝脂,弘阳帝都要以为自己挨着的,是一块数九寒天中的寒冰。
“爱妃,你的手怎如此冰凉?”
说着,他又看向下方的刘昌,“朕记得,今年年初,罗竺进贡了一张上好的雪狐皮,送到织室,给宁妃做件披风。”
韩云宁当即屈膝谢恩,笑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妾不冷,只是来时方用冷水洗过手,又吹了些风,这才有些发凉。”
弘阳帝牵着她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肚子,似有万般柔情,“腹中皇子这几日可还安生?”
“太医说要到四五个月时,才能感知到胎动,如今这样,怎会不安生呢?”
韩云宁说着,眸光飞快地扫一眼萍儿。
萍儿心领神会,轻声上前将弘阳帝未喝完的梨汤放入食盒中,拎着去殿外等候了。
“陛下,”刘昌通报道,“昭贵妃娘娘求见。”
韩云宁闻言,自弘阳帝身边站起身来,弘阳帝轻轻扬首,示意请她进来。
昭贵妃款款而来,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她俯着身,韩云宁却能察觉到,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自己身上瞟。
韩云宁眸光冷了一瞬。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弘阳帝低低咳嗽着,又随手拿起折子翻阅起来。
昭贵妃静静等着,待阵阵咳嗽声停歇之后,才笑着开口道,
“七日后便是万寿节,陛下您的寿诞自然不能马虎了,妾身与皇后娘娘商量过后,想要将夜宴办在玉芙宫,您看可好?”
“爱妃与皇后看着筹办就是。”弘阳帝不甚在意,“一切交由你们决断。”
昭贵妃并没有久留,得到首肯后便行礼离开。
弘阳帝政事繁忙,韩云宁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也起身告退。
顺着御花园回惜云阁时,太子近侍高忠迎了上来,躬身道,“宁妃娘娘,主子请您过去。”
韩云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她也有话要和萧文灏说。
刚进入假山之中,太子扬起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韩云宁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来。
她靠着石壁站稳身子,手背拭去嘴角血迹,讥讽道,“怎么?太子殿下竟然敢打我?就不怕你父皇看见?”
“你送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
萧文灏捏住她的脖颈,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咬牙切齿道,“什么叫已经到了本宫动手的时机?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