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如何用力,少年始终垂着身子,未曾反抗亦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这倒要让梁元忠高看一眼了。
这少年如此能屈能伸,只怕留着也会是个祸患。
他今日前来,不就是为着兵权么?
不如顺水推舟将其送上战场,届时战死北境,也算为他们沈家光宗耀祖了!
沈传林啊沈传林,你可知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昏暗的牢房中,俊美如玉的青年长身玉立,一双眸子始终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情绪。
“真是时移世易啊,”
梁元忠由衷感叹道,
“不曾料到,他日跪在宣德殿前任老夫折辱的少年,如今也能亲手将老夫送入这大牢之中。”
梁元忠眼中满是不甘。
早知今日,当年他就该将沈氏一族尽数屠戮!
就如桐乡那些杂草一般,一个活口都不留!
沈北岐眼神戏谑地看着他,
“梁大人,将您送入这牢房之中的并非沈某,而是您自己,不是么?”
梁元忠嗤笑一声,恨恨道,
“若不是你替那女子改名更姓,护送她进入江都城,又费尽心思,将人证物证搜罗齐全,老夫又岂会有今日?”
“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心慈手软!”
沈北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过,那梁墨既是你的私生子,你会对他手下留情也在情理之中。”
“还得多谢梁大人,若不是您一时心软,沈某如何能寻到这个梁墨,将您拉下马呢?”
“你!”
梁元忠气得脸色发青,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当初桐乡一事,知情者已全被他杀人灭口。
唯独他与外室所生之子,知晓一切内情却没有被他灭口。
未曾想到,他血亲的儿子,如今竟站在大殿上,亲口指证他当年如何心狠,如何毒辣。
真是好不讽刺!
“梁大人,您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死了也不足为惜,可曾想过你的三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