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秋月同时点头。
等她们抬头的时候,就听见了沈谬的一句“蠢货”,和他匆然离去的背影。
这边药材稀缺,徐老只能带着小青去山上找一些可替代的草药,暂时缓解着兄弟们的病情,至少不能让他们的伤口恶化。
就在徐老正对着两株草药发愁时,只见沈谬带着一身低压走来。
“那女的带着她车夫先回去了,早上她那么炫耀自己的身份,我担心黑云寨那边正惦记着她,所以我打算带一队人马先跟回去看看,您尽快收拾收拾,让受伤的弟兄们也尽快回寨子里修养吧。”
徐老一开始有些懵怔,但随即应了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那高束马尾的少年,单手拎着坠着红缨银刀,翻身上了马。
身后跟着的只有寥寥几个人,但都是稚气未脱的少年。
————
车夫为了照顾明裳歌的身子,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不少,但谁成想这夜黑得有些早,他先前还差点走错了岔道。
在马车里晃荡了一个时辰,明裳歌着实有些挺不住了,便叫车夫停了马车。
现在这天儿明明还未完全融入黑暗之中,但却让人看不清前路。
明裳歌下了马车,便随意挑了一块大石板坐下。
车夫见她有坐下准备歇息片刻的打算,便从马车上拿来了一个水袋。
就当明裳歌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谁成想脑后却突然冒出一只手,先一步抢走了水袋。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明裳歌直接吓得惊呼一声。
她转身看向身后。
是今早看见的黑云寨那批人。
独眼单手拎着那个水袋,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惊慌的明裳歌:“你这小姑娘胆子不小啊,还敢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地溜达。”
明裳歌的手摩挲着身下的那个石板,她看着独眼的笑容,背脊一阵发凉。
她颤着声叫:“刘叔?”
刘叔是自己的车夫。
他是能带自己走的吧。
一声闷哼从脑后传来,明裳歌赶紧扭头看去,只见刘叔跪着被人按在地上,嘴已被白布塞满,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输,明裳歌深吸几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她突然不自觉地学起了沈谬眯眼打量人的模样。
“也不干什么,就是担心姑娘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受到豺狼虎豹的攻击,想护送姑娘回家罢了。”
明裳歌呵笑一声:“送我回家?回哪儿?你们黑云寨?”
独眼歪头咧嘴笑着:“姑娘若是愿意把黑云寨当成你的家,我们这些弟兄们也不是不同意。”
“你他妈可真是脸大如盆。”
明裳歌没忍住,这几天她憋屈好久了。
“就你这样,来给我将军府当门神,我都嫌磕碜。”
独眼的眼神突然凌厉。
“啪——”
比梗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先来的,是自己半边脸的刺痛,紧接着是带动着整个脑仁的震晕感,太阳穴的精弦仿佛被人崩断了一半。
麻木、惊疼到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个疼痛已经到了哪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