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慌了,偷偷觑了眼上首的皇帝。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刑部尚书为官二十余载,至今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奇怪,苏天乙怎么就能能将皇帝的意图一猜一个准呢?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就像他想不通为什么不论是当年的苏金舆还是如今的苏天乙,都能轻而易举就将他压制地不能动弹一样。
莫非苏家人克他?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刑部尚书略略平复了下心绪,还是飞速思索应对之法。
“本官以为,木青卿的身份尚未查明,此事暂且不便决断。
若视其为越级上告,一旦最终确定她是宝清郡主血脉,那获封郡主也是早晚得事。
郡主是何品级?
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越级?
宝成郡主您有事从来都是直接面圣,如何会先去找一方父母官呢。
本官没记错的话,前些时日郡主与京兆尹破获的村中少女失踪案的原告苦主便是越级上告,结果呢,按规矩他该打的板子不仅没打,还被郡主褒奖了。
一个村夫尚且如此,更遑论一个很可能是郡主的贵人呢?”刑部尚书觉得自己找到了令人无法反驳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由有些得意。
“而并非告状却敲击登闻鼓一事,作为苏家的郡主,有些于常理不合的行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毕竟宝成郡主可是在皇宫大内也能策马而行呢。”
刑部尚书的话一说完,大理寺卿就在内心念叨完了,完了,李尚书他死定了。
敢拿宝成郡主跟一个无知村姑作比照,这不是想把苏家的脸摁在地上吗?
以她那半点亏都不肯吃,以及有仇当场就报的行事,还能落好?
“李尚书确定自己没有老糊涂吗?”苏天乙按住了就要撸起袖子上去揍人的苏魁罡,对着刑部尚书微微一笑,“你当苏家是你李氏家族吗,是随随便便什么居心不良的人都能相比的吗?”
“郡主的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李尚书不悦的抿了抿嘴,“本官虽不是出自什么名门望族,可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二品官员,怎可随意出言侮辱?”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苏天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刚刚明明是你先拿我这个郡主和那木姓女子相提并论的。
也就是说,李尚书方才是在出言侮辱我、侮辱苏家了?”
“郡主不要误会,本官并无此意。”李尚书赶忙解释道。
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先不说将会迎来苏天乙怎样的报复,若是叫皇帝觉得他有公报私仇之嫌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有胆说却没胆认,李尚书的作为,并不像个大丈夫啊。”苏天乙故作失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