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有拒绝。
君同山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可惜再见不到那场日出,也凑不齐那时的人。
何初喃慢慢地爬上了山,周末缘故,人流量依旧很大,有些拥挤,即使已经很疲惫,她却依然坚持着爬到山顶。
站在了那座寺庙前。
寺庙内香客不断,何初喃也上了一炷香。
所求的也不过是平安。
那棵古木依旧被红绸拴着许多吊牌,何初喃没有再写的兴致,她慢慢地走着,欣赏着旁人写下的祝愿。
有人求平安,有人求富贵,有人求姻缘。
所有人都有欲望,欲望的本能驱动着他们写下祝愿,作为一种精神的寄托。
她一张张看过去,就像是窥见了别人的人生。
何初喃突然想找出自己当时写得那个木牌,可惜太多人求平安,她一个个看过去,署名都不是她。
某个抬头的瞬间,她在树叶的间隙,看见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南”。可惜再回去找,那个木牌已经藏匿在无数的木牌中。
某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这个木牌和她有关。
可惜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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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A市回来,何初喃状态好了很多。
成绩也一点点回到顶尖状态。
高考最后一百天,她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只是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感觉不过几个瞬息,就站在了高考考场前。
高考前夕,何初喃丢掉了所有的复习资料,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她在家里以自己最舒适的状态待着,甚至那晚,还熬了一个小夜。
那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何初喃并不常接陌生来电,只是那天,按下了绿色的键。
电话那头,无人开口,只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何初喃顿了顿,开口问“你好?”
无人应答。
这样的沉默延续了大约十几秒,何初喃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某个恶作剧,或者是打错的远洋来电。
因为那是一串国际号码。
她记忆里没有一个熟悉亲近的人在国外。
高考是何初喃发挥最理想的一场考试。
也许是考前放松的心态,又或许是一年多积累的知识体量发挥了最大效能。
她拿到了年级第一,甚至是全市第一。
陈靳言那届错失的理科状元,被何初喃填补了空白。
一切有始有终,一切却又并不圆满。
高考谢师宴那天,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班级成绩格外耀眼,刘思明醉了,眼眶有些红,说他们是他带过最皮的,却又是最好的学生。
何初喃在五光十色的灯光里,也渐渐红了眼。
她起身和一个个同学告别,最后到梁思齐时,他们短暂却又自然地拥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