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立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没指着樊铎匀回她,却不想听到旁边的某人道:“就算她没有抄袭,没有身世的问题,你也不比她逊色半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看见了她的,我看见了你的。”
这事要是钟琪和她说,她可能会惊呼一句:“呜呜呜,情人眼中出西施!”然而,此时她只能面不改色地道:“感谢小樊同志对我的信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心里却在默默叹气,忽如其来这么一段,谁受得了啊啊啊啊啊!!
樊铎匀却是真的这样认为,他认识谢微兰的时间门要更长一点,早在京市国棉厂调研的时候,那时候对谢微兰的印象似乎是一位工作比较勤奋的女同志,然而对工作并没有爱立的这种热情,对于研究,也不如爱立这样热爱。
在他心里,爱立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
对此毫无知觉的沈爱立,晚上躺在床上,才忽然意识到明天下午大家就要分别,心里忽然涌出一点不舍,辗转反侧半晌,转身喊了声:“钟琪,你睡着没?”
“没有,我在数数呢,今天晚上太开心了,有点睡不着,”说到这里,转身过来和爱立道:“没有想到,最后谢微兰真的被处分了,我都以为她能躲过这一劫了。”
“是,我也以为她能躲过去,毕竟连被剽窃者都说是两人合作的。”
余钟琪问道:“你说这陈先晖图什么,他家里人知道怕是得气死吧?”
沈爱立却是知道陈先晖做这件事,家里肯定完全不知情的,当时韦婶子和陈纪延还挺气愤的,要是得知陈先晖发电报过来给谢微兰作证,怕是下巴都要惊掉吧!
沈爱立想想,都觉得又是一出家庭闹剧。
她都好奇,谢微兰用什么打动了陈先晖,让他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让人,而谢微兰如果答应了人家的要求,现在这种情况,她能不能办到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余钟琪忽然有点神秘地问道:“哎,爱立,明天下午咱们就都回去了,你,你和樊铎匀告别没有?”
沈爱立好笑地望了她一眼,“钟琪,你还真是把凑合我俩当成件事在关注啊,”想到这里自己也叹气,“还没有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能感觉到樊铎匀的意思,
但是每次他稍微露一点苗头,她就本能地有点想逃避。
总感觉有点奇怪,她直觉樊铎匀这次好像是冲着她来的,但是他们之前明明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了,难道就因为樊多美的一句话,她的一封信,他就像赴一个老朋友的约一样,千里迢迢地从海南跑到申城来看她?
更别说,她自认为那封信无论是用词还是语义,都是相当疏离客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出于礼貌性的感谢。
所以,沈爱立不能明白樊铎匀对她这位老同学的热情和好感来自哪里?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相处起来,自己会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好像以前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好像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同是原主认识的人,叶骁华给她的感觉就很新鲜,她经常惊叹想不到叶骁华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对樊铎匀就没有,她好像能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和做法。
沈爱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某个记忆的盲区。
余钟琪道:“这次分开,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其实,我感觉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一个问题。”
不仅是公共交通的不方便,还有对方身份境遇的问题,眼下一分别,谁都说不准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见面?
想到这里,沈爱立也有点焦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束手束脚的。她默想了好一会,忽然觉得,可能是她本身对亲密关系有点抗拒。
她幼年见过太多次父母的分歧和争吵,对于婚姻和感情,似乎是出于本能的抗拒。
晚上没有睡好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沈爱立又顶着黑眼圈出门,郭景泰笑道:“爱立同志,难不成是近乡情怯,一晚上没睡着?”
沈爱立点头,“差不多,数羊数了一晚上,最后脑子里都是羊肉汤、烤全羊、羊肉串的画面,饿了半夜。”
钟琪拍拍她的肩膀,“姐妹,我对你无话可说,”她满心都是想着此去路途甚远,从此“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伤感,而她的姐妹,只想着搞笑!
正聊着,就见贺之桢过来和樊铎匀打招呼,说有点事想咨询下樊铎匀。
樊铎匀跟着贺之桢往沙发区走了几步,就听贺之桢问道:“樊同志,听说你和谢家很有渊源,谢同志这次的事,还请代为说明一下情况,我们是秉公处理的。”谢微兰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也是贺之桢之前随藏季海拖延的原因。
谢老首长为华国鞠躬尽瘁,一生将热血抛洒在战场上,如今这么抹黑先人脸面的事,就发生在他唯一的女儿身上。到底有损谢家的颜面。
樊铎匀没有想到是关于谢微兰,沉吟了一下道:“感谢贺局抬爱,只是家父生前和谢老首长相识,家父和谢老首长都过世以后,两家并无甚多来往,贺局如果有这方面的考虑,不如直接寄一封信给谢家,据我所知,谢同志的三叔目前正任职于京市卫生局。”
关于谢微兰,樊铎匀并不愿意牵涉一点点,免得以后被攀扯,他并不愿意为此浪费一点点的时间门。
贺之桢也没有为难樊铎匀,闲聊了几句,又一起回了餐厅,等将人送到座位上,好像才看到沈爱立一样,微微一愣,问道:“这位同志,我看着你有点面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
“汉城国棉一厂!”
贺之桢点点头,忽然问道:“不知道沈同志认不认识沈青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