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号下午,苏瑞庆正在家里写反省材料,听到有邮差敲门,忙起身去开门,接过来一看,发现青黛从汉城寄过来的。
关了门,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知道她宜县的工作不仅落实了,单位还给她分了一居半的房子,她带伊利住是完全够了。
厂里还有对接的小学,伊利立即就可以办理入学手续。
苏瑞庆高兴得拿信的手都微微颤抖,就看后面写着:“瑞庆,先前离开申城的时候,我以为往后大概就是颠沛流离和无数的劫难,没有想到只是换了个地方安家,这里还有姐姐、爱立和亦棉大姐,我只是搬到离我姐姐更近的地方了,未尝不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今天伊利在俊平那里吃到了一个荞面馒头,觉得很好吃,他傻乎乎的说要带一个给你尝尝……”
不知道什么东西滴打到了镜片上,一时看不清字迹。苏瑞庆把眼镜摘下来擦了下,又把信收好,开始写自己的反省材料。
天微微发黑的时候,他才离开椅子,准备煮点面条吃,不想又有人在敲门,开门却发现外头站着的是陈纪延,手里头还端着一个搪瓷缸,里面装着几个红糖馒头。
“瑞哥,我妈让我送过来的。”
苏瑞庆冷淡地摇头道:“不用,青黛不在家,我吃不上。”说着就要关门,不想陈纪延竟然拿胳膊挡了一下。
苏瑞庆有些不耐地看着陈纪延,“还有什么事?”从那天他让陈纪延扪心自问一下以后,陈纪延再看到他,一直都低着头走路,现在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瑞哥,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瑞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一直将我当弟弟看……”
苏瑞庆打断了他,“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不必再提。”
陈纪延怔怔地看着他,“瑞哥,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自己着了魔,我没想过给你们带来困扰,对不起!”
苏瑞庆摇头道:“你如果真觉得自己不对,以后就和我们家保持距离吧!”
陈纪延还要再说,苏瑞庆把院门关上了,他并不相信陈纪延说的,并没有试图做什么,如果陈纪延没有试图做什么,怎么把青黛吓到汉城去了?
还提醒自己,要提防陈纪延。
事实上,如果陈纪延真觉得自己不对,一开始就不会起不该有的心思。事情走到这一步,苏瑞庆并不准备再和陈家恢复来往。
外头的陈纪延,望着紧紧闭上的大门,端着一搪瓷缸的馒头,回了家去。
韦婶子见东西没送出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了过来,皱眉道:“瑞庆不收?他一个人在家,怎么吃饭都是个问题,怎么还不收呢?”
正说着,见儿子脸色不好,心里不由一“咯噔”,“纪延,你和瑞庆吵架了?”
陈纪延摇头,“没有,妈。”
韦婶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一副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
陈纪延微微低头道:“就是瑞哥还是不理我。”
韦婶子心里微微转了一下,猜测可能儿子什么时候露了心迹,叫苏瑞庆看了出来,趁着这个机会,和儿子道:“瑞庆就是这点子好,从来不惦记别人家的东西,我们两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从来都没伤过感情,做人还是得心里敞亮点儿才行。这馒头,以后我送去吧!纪延,你先洗手吃饭吧!”
母亲的话几乎半挑明了说,陈纪延窘迫的恨不得找个洞儿钻进去,闷声道:“妈,我不饿,我先回房睡觉了。”
韦婶子也没有劝他,“嗯”了一声。她知道,儿子要是不早点走出来,这一辈子都有可能搭在里头了。
等儿子回房了,韦婶子又端着那一搪瓷缸子的馒头,敲开了隔壁苏家的门,见到是韦婶子,苏瑞庆态度稍微缓和点,“婶子,您太客气了,真没有必要。”
韦婶子硬塞到他怀里,“青黛不在家,你一个人不还是对付一口了事,和我们家客气什么?”
苏瑞庆没法,接了过来。
韦婶子又问道:“青黛是去她姐姐哪里了吧?走的时候,都没和我说一声,我还是前两天去医院里,顺便找她一起回家,才知道她辞了工作,瑞庆,她怎么连工作也辞了。”
苏瑞庆微微苦笑道:“我让她过去的,我现在这情况,您也知道,不想连累了她。”
韦婶子点点头,“那在那边没有工作也不成啊?”
苏瑞庆没有说青黛已经找到了工作,只道:“大姐家条件稍微宽裕一些,尚能照看一些。”
话题到了这里,韦婶子才缓声道:“瑞庆,有一件事,婶子想和你道个歉,关于我家纪延的,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是纪延不对,你不理他是正常的,就是我和青黛是十来年的老朋友了,两家要是就这么不来往,我这心里头太不是滋味了。”
她这话,让苏瑞庆不好接,就没有回。
韦婶子大概也看出了苏瑞庆的态度,叹了口气,和她道:“回头青黛要是有信回来,你也和我说声,她这乍离开,我心里还挂念得很。”
苏瑞庆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婶子!”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不再和陈家来往的,韦婶子既然早就知道,还频繁地和青黛来往,未尝不是给陈纪延,更多觊觎妻子的机会。
4月22日,爱立一觉醒来,已经七点半了,立即坐了起来,跑到外头问铎匀道:“你怎么没喊我,今天岩菲来家里吃饭呢,我俩还得去商场买点糖果、糕点,别回头去迟了。”
樊铎匀拍了下额头,“我差点把这事忘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早饭快好了,你先洗洗,来吃饭吧!”
八点整,俩人从家里出门,等买好糖果和糕点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沈玉兰正在备菜,看到她俩回来,笑道:“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俩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