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派遣证,工作单位不接收,报不了到,上不了户口,一切手续都办不了。
大三的时候实习,沃琳和于毅按惯例依然被分到一组,两人跟着一位年轻的教授学习软件编程,沃琳在计算机方面悟性不行,纯粹是跟着混日子。
于毅可以说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教授稍一点拨,于毅就能编出冗长复杂的程序,甚至还给教授提出几点建议,使得教授的科研课题少走了些弯路。
这一学期决定同学们的毕业分配单位时,那位教授点名要于毅,系主任硬是不同意。
H大规定,挂科五门以上,不管补考是否及格,都不予发放学位证,挂科七门以上的,没有毕业证,于毅虽然只挂科四门,可那样的单位,向来只分配给成绩最顶尖的学生。
不是综合成绩最顶尖,而是只文化课成绩就得名列前茅,于毅显然不符合标准。
其实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转余地,只要那位教授坚持要他,他可以作为特长毕业生进入那个单位,但是有一件事让系主任不能释怀,硬是没有通融。
于毅其实比沃琳高一届,他大一的时候和本校女生谈恋爱,不知怎么被他家乡订了婚的对象知晓,对象闹到学校里来,学校给他的处分是开除。
这个结果让他对象害怕了,又求学校不要开除他,只要给他一个处罚就行,系里也替他说话,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于毅留了一级,和沃琳成了同班同学。
这事成了于毅一个抹不掉的污点,系里怕他去了那个单位后,因作风问题,单位领导对H大有不好的看法,影响以后学生的工作分配,所以没有答应那位教授的要求。
当时那位教授说,你们不给人,我也有办法让他来上班,系主任轻飘飘一句话,就让那位教授放弃了:“我们不给他派遣证,他即使上了班,也是黑户,你是爱他还是害他?”
这个消息是八卦王张可欣告诉沃琳的,又经过于毅亲口实证,沃琳肯定这消息千真万确。
如今亲耳听系主任说出扣押派遣证的话,沃琳怎会不震惊。
“别害怕,”系主任收起笑容,脸色变得认真起来,“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系主任,权力不大,但保护你们几个女生的饭碗,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女生自己之间互相争抢,他就不插手了,不管是谁赢谁输,反正都是女生。
那个单位本来是给张可欣的,要是于毅占了名额,张可欣就得另外分配单位,这个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一来张可欣是本专业稀有的女生,必须得到特殊保护。
再来只有张可欣的成绩,才配得上那个单位,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破坏。
“谢谢教授!”沃琳这下算是吃了定心丸。
系主任一脸关切:“你的毛病一直检查不出原因,去医院工作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说不定将来可以治好你的毛病。”
“谢谢,谢谢教授!”沃琳真心实意给系主任鞠了一躬。
清风习习,男生宿舍楼顶,成泽浩仰天而躺,双手枕在头下,望着斜挂在天空的月牙儿,问抱腿坐在旁边的常桦:“你留校,是不是为了沃琳?”
常桦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人呀,不知是该说你自尊心太强,还是没有自信,或是太傲气,”成泽浩摇头:“对她有意思就该放手去追,非要等,有多少次机会都让你等没了。
“你说你又不是含羞草,怎么就那么胆小,人家稍一靠近你,你就缩了起来,不就是当初你的一片心没有被理解吗,至于这么谨小慎微,把自己包在茧子里吗?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给她自由让她自己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情的大道理,这么矫情的事只有煽情小说里有,老子不信现实中有这事,要真的有那也是傻逼。”
大一第一学期的时候,沃琳听常桦说他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小孩子天天被拘在家里很少出去玩,沃琳起了怜惜之心,花几天晚自习后到熄灯前的时间,编了个小篮子,送给常桦,给他弟弟当做玩具。
H市的冬天湿冷,晚自习后的气温比白天更低,南方又不像北方冬天室内有暖气,学生们除了盖上厚厚的被子外,就是硬扛,沃琳冻得僵硬的手硬是把篮子编成了。
寒假后回到学校,常桦告诉沃琳,他弟弟很喜欢小篮子,里面装两个土豆,天天拎在手上跑来跑去玩。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之后,成泽浩感觉常桦对沃琳的感情变得微妙起来,他被当作灯泡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朗。
可他这个灯泡做的实在是冤枉,开始时被别人误解是他和沃琳有意思,后来莫名其妙被仇敏当成了和常桦之间的媒介,再接着他成了憋屈的陪客,陪着常桦旁观沃琳和那个叫做肖刚的男生分分合合。
这四年间,沃琳对常桦的感情不是没感觉,也做过回应,找对舞蹈根本不感兴趣的常桦做舞伴,舞会散场后挽着常桦的胳膊像情侣一样散步,要常桦给她买菠萝吃,嘻嘻哈哈拿仇敏总是找博弈有事开玩笑。
种种迹象,他这个旁观者的旁观者都看得出,沃琳对常桦的心意很明了,但常桦把自己保护得太紧,沃琳每次都做的小心翼翼,一旦常桦退缩,她立即放弃,唯恐把常桦吓跑了。
两人在这事上都活得太谨慎,常桦刻意和沃琳保持着距离,沃琳每次试探过后,都因惧怕伤到常桦而退回到距离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