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以血,染尽她的悲愤和哀怨!控诉这世间不公!
她动作果断狠厉,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似是在做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执笔,取血,笔尖之上,是一点朱红。
自然是疼的……
萧来仪紧紧咬着牙关,愣是生生咬出了血;她疼得额角沁出汗珠,可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是那般泰然自若。
贵人们惊愕地看着她,少女以血为墨,周身似是带着凌厉的杀伐之意;她果断而坚毅,带着指点江山的英气和飒爽,让人心底忍不住颤了一下。
没有人敢说话,一是怕耽误贵女们作画,二是怕得罪了皇族贵人们。
明眼人都看得出,五公主此番取血作画是无奈之举,可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甚至还有的抱着看戏的心态,鄙夷地看着萧来仪。
“萧守义,你那是什么表情?”侍卫之中,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眼底越发冷峻;他痴痴地看着大殿中央正执笔的萧来仪。
他被身边的侍卫王振轻轻撞了撞肩膀,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五公主有些可怜。”
“可怜?”王振嘲讽地笑了笑,“得罪了贵妃,皇后又懒得管她,只能被人欺负了。”
“不过这五公主还真狠啊!竟然以血作画…”王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手狠的,我看着都觉得疼。”
“这可不是几滴血的事啊,她真狠的下心。”
“她一向如此。”萧守义忍不住轻声开口,“她为了目标,是可以拼命的。”
声音很小,王振都没有听清,接着追问,“你说啥?”
萧守义摇头,“没什么。”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凄凉,以及忍不住的心痛。
那是萧遥小姐!错不了!!那根梅花簪,他见过!是萧夫人亲手画的样式!!
到底是为什么,萧遥妹妹为何会变成五公主呢……
……
景帝好几次想跟贵妃停下话题去看校考场面,却都没能成功。
过了将近大半的时间,他才注意到萧来仪这边的情况。
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以血作画时,心底就宛如被刀剜一样,疼得发麻。
“瑶儿……”他痛心唤着,连忙招呼宫女,“愣着作甚!没看到五公主没有颜料吗!给她去送啊!”
“不可。”景珩面容有些异样,他上前一步,打断了景帝。
“父皇,历代校考,没有半途送过工具的规矩;若是父皇送了,只会对小五妹妹不利,会让她备受怀疑。”
“如何怀疑?这是朕的女儿!谁敢说一句不是?!”景帝怒极;他的女儿,在外十六年饱受苦楚;如今回了家,还要备受磨难!
凭什么!只因生错了时辰,被当做灾星吗?
景珩面色如常,眼底深处,波涛翻涌,“父皇,世人非议是如何毁掉一个人的,父皇难道还不清楚吗?”
景帝瞬间找回了些许理智。
谣言如虎,吞人血肉;若不是当初谣传五公主是灾星,他又怎会将三个月大的孩子送离自己身边。
“父皇。”景珩知道,景帝这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开口,“若是您派人让宫女去送颜料,便会有人猜测,您是帮着女儿作弊。”
“没有人会在意用了什么作弊的法子;他们只愿意相信,五公主,无论多少名都华而不实。”
“所以父皇,您一定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