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人说,石太监派人传话,让她到光明殿候召。
“知了。”程丹若加快速度盘发,再换上冬衣,戴好官帽,『插』上固定的金簪和一朵浅蓝『色』的绒花。
念及昨日王咏絮说之语,专门照了照镜子。
确实憔悴多,于是赶紧用眉黛描笔眉『毛』,胭脂唇上抹下。
人立精神,却不减消瘦。
外头冷,飘着细碎的白『色』雪珠子。
程丹若沿着宫,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光明殿。李有瞧见她,笑嘻嘻地凑上来联络感情:“许久不见姑姑了。”
他侧着身子,引她到偏殿等候,还压低声音透『露』:“今早上好些人候见,姑姑耐心些。”
她点点头:“烦挂心。”
“应该的。”李有带她进屋落座,又急匆匆出去,拿了一壶热茶和一碟『奶』糕点心,“您垫垫,早着呢。”
“多谢。”程丹若拿起来就吃,却并不给他赏钱。
李有浑不意,反倒喜滋滋地退下了。给银子是买卖,不给银子是人情,买卖银货讫,感情却越处越浓。
屋里安静,也暖和。
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大殿里的人声,但不真切,永远听不清话音。
他们说什么呢?
谁的妈死了,要不要给个封号,还是空出了肥缺,该由谁的人上任,抑或是北方的外族有了异动,又准备叩关劫掠?
她什么也听不清。
外头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吵。透过棉帘子的缝隙,她看到多穿着常服的官员来来去去。
有的人刚来,就被请到了里头,有的却进了另一间偏厅,迟迟不出来。
屋里闷热,她的脸孔微微红烫,茶已经冷透,但喝起来正好。
程丹若又吃了一块点心。
牛『奶』做的,香,饱腹感强。
雪下得更大了,一片片似鹅『毛』纷落。
她闭眼,深深吸口气。
继续等待。
李有又进来,次还是给点心,并换了壶热茶。而后来不及多说,就匆匆忙忙出去办差。
后,尚膳监的太监送了御膳过来,陶尚食前来侍膳。
已经将近午了。
程丹若上了一次厕,继续等。
又是极其漫长的一段等候。
直到未末,李有才扬起笑脸过来,替她打起帘子:“姑姑请,陛下传召。”
终于到了一刻。
程丹若整理衣冠,从容进殿。
暖气扑面而来,御座旁边,开着一盆水仙花,清雅别致。
“微臣、程丹若,叩见陛下万岁。”她行大礼,拜倒。
皇帝正用银耳羹,随口:“起。”
程丹若起身,垂首侍立。
“和朕说说山东的事。”皇帝瞥她一眼,,“说仔细些。”
她抬起眼睑,唇角微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