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如潮水般慢慢退去,阿布将军放开手里抓着的骑兵,苏和笑了笑,拉着马绳转身离去,慢慢消失在天边的苍茫浓雾中。
安宁跪在地上,衣服已经被冰面浸染地湿透,她又冷又疼,亡命奔跑让她心力交瘁,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阿布上前,刚想抱起她,突然眼前锋芒一寒,一柄长剑横横插过来,带着凌厉的杀意,挡住了他的去路。
墨,血瞳,红衣,冷剑。
一个红衣执剑少年。
如白色天地间唯一一抹鲜红。
他面容冷漠,手中握剑,在地面上慢慢划过,手中剑却如有了内力一般,雪落在剑上,瞬间化成水,顺着刀锋流下。
雪越下越大,突然一阵疾风,吹乱了飘扬着的雪。
红衣少年随风而动,朝布将军冲来,布将军抬起大刀,却觉得一股冷风扑面,眼前一花,胸口剧痛,竟是被他一掌拍在胸口上,退后了三步,长剑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一剑,比安宁下手更为毒辣。
少年侧身越过,含着怒意道:“你不该带她来这里。”
一击必中,却瞬间收手。
等阿布反应过来,他身后的亲兵一个个都已经从马上跌落,各自捂着手臂嗷嗷痛叫,几乎所有马匹的马腿都被砍断了。
一匹马长嘶,红衣少年怀里抱着安宁,跳上唯一剩下的一匹马,纵马离去。
布将军追了几步,那马越来越远,消失在苍茫的天边,压根追不上了。
他抬起手臂,那伤痕血流如注,边缘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的痕迹,疼痛难耐。
他抬头看去——那个红衣少年到底是谁?
他们来北戎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枫痕纵马带着安宁沿着冰河驰骋,他解开身上的衣袍将她裹起来御寒。
安宁缩在他怀里,半张脸都染着血,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似乎确定是谁后,又吃痛闭上眼,声音带了哭腔:“枫痕,我疼……”
枫痕勒住马,马一声长鸣停住了脚步,他的手指几乎掐紧掌心——他在路上就遇上了四王子的兵马,还与他们兵戎相见,被他们追击,所以才迟了一刻钟。
也就这么一刻钟,她又几度陷入生死之地。
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安宁挣扎于生死边缘的那一天,他眼看着她被人用大刀劈开却无能为力。
他总是来迟了。
安宁皱眉忍着痛苦,又闭着眼哭道:“我的脸是不是毁了?”枫痕抱着她下了马,低声安慰她:“没事的,青烟有很多药,不会留疤的。”
他抱着安宁来到河边,低声道:“你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