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勉强自己抚养这个孩子,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将情绪爆发出来,倒不如当断则断,给孩子找个好人家,既不难为自己,也对得起逝去的女儿。
安檀冰雪聪明,如何能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容宴西既然不想她难过,那她就配合。
“这样也好。”她笑意极淡的笑了下,看向宝宝时眼中的心疼却是再真切不过,这孩子的出生富有原罪,如今她和容宴西是宝宝仅剩的亲人了。
虽然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血缘关系。
因为不久前下过雨的缘故,院子里刮风时还是会有微微的凉意,宝宝见到安檀后,先是着急不已的要妈妈抱,然后就打了个喷嚏。
安檀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再想抱宝宝也是有心无力,这时连忙就着容宴西的手,把他们两个一起迎进屋里去了。
容宴西自知是沾了宝宝的光,但是心里很高兴,直到走进光线相对黯淡的室内后,才被安檀注意到他差得不行的脸色。
安檀有些沉重的问:“你是不是一直没好好休息?”
容宴西归心似箭,为了保证形象不出问题,落地前特意在飞机上修整过自己的造型,这时见她还是发现了,不得不如实讲述道:“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但我独自带宝宝,实在睡不安稳。”
客舱本就是封闭空间,头等舱里的客人又少得很,按理说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可他一想到回程时没了张秘书轮班照顾宝宝,一颗心就七上八下,根本睡不着。
安檀不了解他这次在加拿大的具体行程,但从他眼下浓浓的乌青,以及宝宝一看就是玩得很开心的状态来看,仍是隐约猜到了他的付出。
带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原本就是个苦差事,况且他还肩负工作以及同长辈坦白的责任。
安檀算是心性极为坚韧的那类人了,可即便如此,她想象了一番容宴西密不透风的行程后也仍是一阵头疼,不失愧疚的说:“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吧,宝宝交给我照顾就好,我看她还不困。”
宝宝有睡午觉的习惯,出了趟国回来后,难免要花时间适应一下时差,这时见爸爸上楼去了,活泼不已的抱起玩伴花生转了个圈。
明明才分开不到五天,可对小孩子来说,这已经足够漫长了。
安檀没有阻止,而是等花生配合得都倦了,才哄着宝宝跟它先分开一会儿,然后带她回到楼上婴儿房,洗浴完毕后很温柔的把她给哄睡了。
宝宝会走之后,许是有安全感的缘故,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非得让爸爸妈妈跟夹心饼干似的陪在两边才能睡着了,她是困了就睡,只有做噩梦时,会偶尔哭唧唧的从梦中醒来要找人。
安檀爱怜的看着她的睡颜,想要去找容宴西详细问问加拿大那边的事,结果却在书房和卧室里接连扑了两个空。
容宴西上楼好一会儿了,照理说应该已经洗完澡了才对,难不成他去客房睡了?
门被缓缓推开,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安檀心口一紧,终于是试探着叩响了浴室的门,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但却没有回应,她等了又等,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然后险些被吓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