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镜嘴里泛着腥甜,乃是他强行运功的缘故,他神色淡然里透着一股狠厉:“内子即便武功不敌你可是他长了嘴,你杀得了我一个杀得了我们两个,还能杀得了三途殿所有弟子吗!”
荣五面色一僵,似乎在考量,温镜继续道:“你还不走,你和三途殿的生意不做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杀人是有风险的,温镜言下之意:你惹得起三途殿吗?荣五原本静立榻前,忽然动起来,一把抓起衣裳披上,他边穿衣服边冲温镜娇俏一笑:“还是岳郎知道疼人,我的灵丹妙药今日便成全你们洞房花烛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就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就半敞着衣衫人影一闪夺门而出。
李沽雪几乎是踩着他的后脚跟进的门,他几步赶到内室的时候温镜堪堪扯过一床衾被遮住要害。可要害毕竟就那么一小块地方,他身上果露出来的地方更多,就这么无遮无拦软在榻上,温镜有气无力提醒道:“口鼻。”
其实不必他提醒,以李沽雪的经验和机敏他早该闻到那股古怪的香气,早该掩住口鼻,可是…
可他进来猝不及防榻上白花花的一片撞入他眼帘,还有半搭在榻沿边上的紫衣,还有拉开了一角的凌乱衾被…
李沽雪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般情景,前两日客栈里的某个清晨,他闯进温镜的房间也看见过他的睡榻,那时榻上也是如此的被翻红浪,枕侧还有一套萶宫,当时李沽雪想的便是:可惜了。
可惜了人去床空,不知人躺在榻上,拥在被中,那该是何等光景。
今日他便见到了,原来是这般光景。
那腿那腰还有…李沽雪屏住气息默默上前将被子拉了个囫囵,垂着眼睛看都没敢多看。
温镜也觉出些气氛有些不尴不尬,但他眼下也顾不上,荣五缺了大德,这是什么香,效力这么猛。他有心侧一侧身挡着些某处异军突起的地儿,可是略一挣动身上直发软,而脑中不期的画面则完全火上浇油。横冲直撞的药力直冲得他脑子混沌,太阳穴突突地跳,意志力碎成一片,只得陷在被中闭上眼睛。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温镜方才硬提一口真气,似乎激发了他经脉上的旧伤,胸中气血翻滚,喉间腥气四溢。“你怎么了?”见他面色潮红嘴唇又泛白,李沽雪觉得不对,一把拉住他的脉。
脉象虚浮,一息至少五数,这是体内热力翻滚阳气过盛的缘故。只是?怎么仿佛还有些内伤的迹象?李沽雪脸色阴得能滴下水来:“他伤着你了?又给你下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温镜也说不清,荣五突然犯病?精虫上脑?他喘匀一口气将经过略说了大概。
房中还残存着些味道,李沽雪认出来:“大约是魅香的一种,”他脸色如铁,勉强压下了胸中翻滚的火气,故作轻松道,“这种没旁的法子,自己熬过去就是。要说也是你没经过事儿,这放爷身上,即便中了也就顶多手脚软上一刻钟。”
温镜心想那你可真棒还得夸你两句咋地。他没说,因为他有求于人,他道:“能搭把手么,或者劳您大驾再出去逛会儿?”
李沽雪此刻愿意离开就有鬼,听见这话便去拉他手臂。可温镜上身一坐直起来,盖至胸前的被子便往下滑去,温镜“哎”一声想抬手拽住,李沽雪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臂,一只手便去帮他扯被子,两人手忙脚乱才给遮严实。可是不料温镜自己坐不住,他一被拉起来就要向后仰倒,李沽雪又两只手都占着,情急之下长臂一揽连被子带人一齐就给拥在了怀里。
呃…温镜默了片刻,道:“帮我挪个地方,靠墙就行。”
李沽雪抱着人良久无言。两人的姿势像是对着脸相拥,灼热的湿气随着温镜一呼一吸层层叠叠地蘸在他颈上,漆黑如墨的发丝落了他满肩,他的手交叠在温镜背后,隐没在被子里搭在温镜腰背一侧,掌中一把滑腻,李沽雪不愿去分辨是丝料上佳的衾被还是…皮肉。
他只是觉得掌下似乎有血脉跳动。
是否…可以放纵一回?就当作他一时不察,没及时闭气也着了道,也吸入了些魅香。蜉蝣朝生暮死,鲲鹏一翅万里,燕雀不懂鸿鹄,鸿鹄也未知鸳鸯,人生在世,是否该有花堪折直须折。
过了许久,又或许只过了须臾,温镜听见李沽雪在他耳边轻轻道:“哥哥帮你别的,成不?”
接着他看见李沽雪起身绕到他背后,他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听见李沽雪声音又紧又沉:“墙又冷又硬,直不溜秋,有什么好?阿月,靠着我好不好?”
温镜混乱极了又反抗无力:“你干什么?”
他其实有些料到了,他隔着被子被李沽雪抱在膝上,李沽雪一手抓过他的手揽在他腰间,另一只手缓缓顺着他的趾骨一路往下。
虽然谁身上没这二两肉,但是温镜身上这二两肉从来没有麻烦过别人,嗯…
李沽雪的手半道上却拐了个弯覆上了他的小腹,“你干什么?”温镜又问一遍。
李沽雪真心希望他不要再出声,不要再发问。周身滚汤,仰在自己怀中,原本就难以忍耐,还偏偏要说话,他声线优越,嗓音绵软,气力不继,好像邀请又好像求欢,好像任人施为。李沽雪按捺着道:“别再强行运功,你身上的内伤拖不得,我替你疗伤。”
说罢他一手按住温镜的小腹,一手抵在背心,真的心无旁骛开始运气。温镜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内息涌进他火烧火燎的经脉,在几处格外灼痛的伤处逡巡,跟这内息的主人的两只手一样,在他身上游走乱摸。
他这是冤枉了李沽雪,人家是各处找穴位替他疗伤罢了。内息由小腹气海穴进、由背心心俞穴出,这是笼统的大循环,具体哪处经脉伤得格外重的,便要找准周遭经得住气的穴位建立小循环。人的经脉穴位学问就很大,辨别伤处、定穴导气下手要稳准狠,更需要施救者内力强劲运用纯熟。此外还需伤者不设防——凡习武者又怎会随意放任他人内息在自己经脉中自由出入,因此这个疗伤法子还需两人互相信任,两心不疑。
此间两人确实彼此无疑,因此格外顺利,温镜身上伤处渐愈,体感便更敏锐,他脑子却在药力催趁下仍然是糊成一团。他迷迷糊糊地想,帮忙就帮忙他这么摸来摸去的是做什么,客户体验能给五星。
忽然李沽雪伸手指肚在他冠子下沿凹处不轻不重地一划。温镜一哆嗦,终于扛不住,腰背一塌靠在身后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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