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卧室里没灯,通往客厅的门被我挡住了,微弱的灯光透过我的阻碍,照亮床上的一角。
&esp;&esp;他在一片昏暗中,沉默地继续。
&esp;&esp;窸窸窣窣一阵后,我听到裤子落地的沉闷声响。
&esp;&esp;我的神经被这样的动静折磨,被一层层剥开,如今已经在断裂的边缘。
&esp;&esp;我深呼吸几下,终于平缓了些,他却在黑暗中出声了。
&esp;&esp;他问:“要吃药吗?”
&esp;&esp;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崩溃,我大声质问他:“你想死吗?!”
&esp;&esp;屋外的雨声也猛地变大,像在附和着我。
&esp;&esp;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我。
&esp;&esp;我用力地喘息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湿了眼眶。
&esp;&esp;我放弃了,我认输了。输了就输了,总归只剩下这一次了。
&esp;&esp;我能和莫弛体面地告别,为何一定要和陈仰林闹得这般难看呢?
&esp;&esp;我扯着他将他拉到床上,然后用被子将他的身体盖住。
&esp;&esp;“别吃了,我会带你去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esp;&esp;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气息也不够平稳,可语气却十分镇定决绝。
&esp;&esp;他在黑暗中盯着我看,而我不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卧室,走之前还将那扇门带上。
&esp;&esp;客厅里都是潮湿的气息,我看到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毫不犹豫地抓起来。
&esp;&esp;我走到门边,靠在湿漉漉的门框上,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esp;&esp;眼泪还在流,雨也还在下,吸上第一口的时候,我被刺激得直咳嗽,咳得身体都在晃动。
&esp;&esp;一恢复好,我便又着急地尝了第二口。
&esp;&esp;它像是抚慰我的镇痛剂,我急切地摄取着它。
&esp;&esp;白色的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十分明显,被我吐出后几秒后就消失不见,就像烦恼一样。
&esp;&esp;我抽完一支,的确好受些,至少,大脑清醒了许多。
&esp;&esp;想起刚才那混乱的场景,我也觉得有些可笑,我竟然也变得和陈仰林一样幼稚了。
&esp;&esp;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最后帮他一次,也没什么大碍,就当他陪我这段时间的酬劳了。
&esp;&esp;成人之美也不是一件难事。
&esp;&esp;但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esp;&esp;我扭头看向卧室。
&esp;&esp;整座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我吐出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后,推开卧室的门。
&esp;&esp;本以为他还在床上躺着,可他已经穿戴整齐地靠在窗边了,望着落雨的室外出神。
&esp;&esp;听到我的声音后,他回头看我一眼,似乎是闻到了烟味我,“偷我烟抽了?”
&esp;&esp;你看,我们就是这样奇怪,能在上一秒闹得无比难堪,也能在下一个瞬间原谅对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