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胥插嘴道,“其实,少主只要告诉我姨母,她定不会不管。”
江如济知道他说的是母亲樊霜郡主,是啊,阿娘那么在乎父亲,不会不管。
说到此,江如济见天色不早,“今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我出宫一趟。”
湫儿等到天黑也不见江如济来接自己,她知道宫里定是出了大事,她匆匆吃了饭,跑去了余家,见到余家有金夜狄的人在,她大感不好,又听左邻右舍的百姓议论,得知余大人被免职,余家人要被流放,她心慌意乱,恨不得立即进宫去找师父和余天凌,但是,她冷静下来,她相信江如济会来接他,也会出手救师父和师兄的。
她避开了人群,看到了贴在余家门口的告示,告示上只写了余氏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并没有写具体犯了什么罪。
她怕江如济来了,找不到她会很着急,又魂不守舍的回了胭脂酒坊。
她前脚刚到酒坊,后脚江如济就到了,他看到湫儿住的很好,又赏了伙计一些银两。伙计喜不自胜地走开,很有眼色地拉上了房门,只留下江如济和湫儿。
“湫儿,这里很快就不安全,现在你跟我去北郡侯府。路上我和你详细地说,好不好?”
“好”
湫儿听他说完,抽了一口凉气,捂着嘴惊讶无比,她怎么也想不到才一天时间,发生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附在江如济的耳边道:“师父、天凌出来后,也到北郡侯府么?”
“不能,他们逃了,宣南王定会盯着我家。我接你离开,主要是怕金夜狄借口抓你,对你不利。你先住我家里,等我有了他们的消息,再亲自送你见他们。”
“可是,”湫儿想到那个季叔曾见她,她还想见到师父问问她的身事,不过她又闭了嘴,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显然不太合适。
眼下,师父和余天凌能顺利逃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李班头扯着瘫坐成一团烂泥的金连仲的胳膊,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而把他掀翻在地上,两只大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余天凌有点看不懂看着这个老狱卒。
直到他从金连仲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余天凌才明白他要干什么,原来他要救自己出去。
余天凌迟疑了一下,难道是师父派来的人,也只能是师父了,难道是江如济,想到是他,他抱着手臂又坐了下来,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的时候,李班头“哎呀”一声,像截木头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娇小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捡起钥匙,语调隐含不住的笑意道:“倒是省了本郡主的事了,”她利索地打开了牢门,上前就要拉余天凌,余天凌不动问道:“怎么是你?”
金云骞在得知父王的阴谋得逞后,必然会对余天凌师徒下手,让云垚子承担所有的罪责,以告天下。她才管什么云垚子,但是余天凌是觉得不能有事的,所以,爱屋及乌,她只好把云垚子也救出去。
她急着说:“你师父在刑部密室,我带你去。”
余天凌一头雾水,被她拉着,刚想问,金云骞带着他冲出去,长话短说道:“你师父还有你师伯,他们杀了圣上和太子,你师伯死了,你师父三天后要被处死。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先带着你们逃出去,你当面问他。”
余天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吞了吞舌头,没有像平日那样和她斗嘴,他迷糊的跟着金云骞在刑部如同迷宫的地牢下奔跑。
刑部再固若金汤的牢笼又如何能困得住云垚子呢?他还没有找到白忘忧,他还不能死。他此时感到很可笑,作为三朝元老的父亲,最后落得个满门流放的下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他为了权势,出卖了自己的儿子,间接害死了白忘忧的族人,让自己背负一辈子的愧疚,都是为了权力。
他本来为了百姓,才肯出面救助昏庸无能的皇帝和太子,结果被人利用,反倒成了国之罪臣,又间接害了余家族人,他想笑,笑自己太愚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悲叹,青帝死了还连累了年幼无知的太子。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天凌和湫儿还在外面等着他,他必须逃出去。
他还要找到宣南王的罪证,或者另有其人,总之,他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处死。